善惡存於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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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我乾脆反駁,狠狠唾棄。「我去地府報信,是因為你的確居心不良,我和白蘇是朋友,有必要有義務告訴她,這和衛颺沒關係!」

  衛颺聽到這,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竟然沒有反駁,而是由著我這麼說了。

  鬼胎小心低語,「娘親,你說話真傷爹爹的心。」

  得,他現在還在我的肚子裡,竟然已經胳膊肘往外拐,開始幫著衛颺了!

  更多的鬼差聚了過來,之前給他們形容了周瑾的長相,他們很快發現這傢伙就是他們今晚尋覓的目標,可以幫他們得到高官厚祿,金錢名譽。那些傢伙一擁而上,朝著周瑾撲了過去。

  那是黑壓壓的一片,只老冥主壓根沒把它放在心上,不過低低出了濁氣。「白蘇也真是可愛,竟然妄圖以這麼一群宵小之輩,就想把我捉了?這麼些年了,她一點沒變。」

  「你不,也一點沒變嗎?」衛颺冷冽地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長戟握在手裡,目光炯炯地盯著老冥主。

  不過,我注意到,他舉起長戟的時候,竟然有那麼些吃力。

  雖然他掩飾得極好,我也一貫遲鈍,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看到他皺眉的一瞬,瞬間品了出來。

  他大抵,還有事情瞞著我。

  為了應付那些黑壓壓匯成一片的鬼差,老冥主以腳用力踩踏著地面,地面隨之波瀾起伏,仿佛變成海面一般。無數被奴役的神通鬼從地下鑽出,和那些白蘇的鬼差糾纏在一起。

  我想過老冥主應該有援兵,不然不會這般有恃無恐,不過真看到援兵後,著實被嚇了跳。

  這些面目猙獰,頭上長著犄角的厲鬼名為神通鬼,它們雖然有大力的神通,不過頭腦簡單,經常被道家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或鬼利用奴役,生前多參與拐賣人口,偷盜財物,雖然力氣很大,不過全都沒有用在正途上。死後也多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或鬼利用,任由差遣,不辯黑白。

  老冥主喚出來的神通鬼不少,和鬼差纏鬥在一起後,竟然一時難分高下。

  我盯著那些疫鬼看,其中有兩隻,竟然有些眼熟。

  那是奶奶豢養的神通鬼。

  …………

  因為神通鬼一向名聲不好,鮮有走陰人願意將其帶在身邊充當奴役差遣。我那時尚且年幼,依稀記得奶奶身邊便帶著這麼幾隻神通鬼,她待他們極好,耐心地給他們說術法,也不在乎周遭其他走陰人的目光。

  我那時想法單純,問詢奶奶為什麼要在身邊養那麼幾隻名聲並不好的神通鬼。

  奶奶那時的說辭很漂亮,她告訴我說。

  「人有善惡,鬼也有善惡。神通鬼多被人差役,它沒有善惡之分,只是要看使用它的人罷了。倘若將它用於壞事,它便是惡;倘若將其用於正途,它便是善。善惡存於一念,善惡存於一身。」

  那時我對這話理解不深,只是不明覺厲。如今再眼看那幾隻神通鬼,想起奶奶的話,不自覺感覺出些許的悲涼和滄桑。

  奶奶當時用那些話教育我,應該沒想到自己有一日也會將神通鬼用於作惡,成為她曾經唾棄的走陰人那樣。

  她終於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小憂,等會我帶著你深入進去,你趁機用金釵刺向老冥主。金釵能讓他魂飛魄散,徹底解決問題。」衛颺在我的耳邊低語。他之前和我演示過,金釵厲害,對任何的厲鬼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基於此,有且只能交由我來。

  我將唇咬得更緊,沖衛颺輕輕點頭。我們鬧彆扭是一回事,對付老冥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我知道事情的厲害關係,也能分清輕重。

  老冥主見我也加入到了戰鬥當中,雖然剛才一輪交手是我占了上風,只他到底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只清淺地看了我一眼,言語嘲諷,「我以為你會一直被衛颺寵著愛著,沒想到底還是要讓你衝鋒陷陣,和我纏鬥。」

  衛颺臉上掛不住,為難地咬了咬唇,大概覺得對不起我。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深以為老冥主最大的本事,不過逞口舌之快,不然怎生得這麼伶牙俐齒,隨便逮著什麼事情都能吐槽一番。

  我本事大抵是不如他,但是逞強以口舌相抗衡還是不難,我沖他咧嘴笑了笑,「覃朝雪呢?她現在應該也帶著你的爪牙一起,在和村民們纏鬥吧?說來你也寵她愛她,不也一樣讓她衝鋒陷陣,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我反問,把剛才的問題,原封不動地扔回到老冥主的手裡。

  老冥主的臉,瞬時垮了下來。

  不過旋即哈哈大笑,「朝雪說你口齒伶俐,我本不是特別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你這嘴巴相當厲害。不過覃朝雪是覃朝雪,你是你,你可不如她。」

  提到奶奶時,老冥主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溫存。

  我在這刻突然理解奶奶為什麼願意為了這個男人背棄世界,便為了在他的心裡占據最後的一抹特別。

  我感慨著,不動聲色地取出金釵,握在手裡。

  「我是不如她,不過你要對付的,又不止我一人。」我說完,以眼神示意衛颺。

  他的背上陡然多出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包裹老冥主的身子,他被限制了行動,竟然動彈不得。不過不慌不忙,反而冷嘲熱諷,「衛颺,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還是說,你以為這翅膀能控制我一輩子?」

  「不能。」衛颺平靜地回答,答案和老冥主想得一樣。

  他冷哼地笑了笑,言語中竟是嘲諷,「既然不能,你以此困我做甚?還是你等著白蘇過來?」

  白蘇應該被奶奶在某個地方拖住了,一時顧不上這邊。

  「不用白蘇。」衛颺打斷老冥主的話,眼神示意我走近,「夏憂就行。而且她遠比白蘇,更適合將你終結。」

  語罷,老冥主瞠目結舌地看著我,不敢相信。

  我從身後,拿出那枚刻著鳳凰和彼岸花的金釵。便看到老冥主的臉色陡然一變,由不解變成了恐懼,他顫顫巍巍地說,「它……它不該在你這,不該在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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