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來得太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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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不出她話里有誇我的意思,只輕輕扯了扯嘴角,非常勉強地收下這句恭維。

  然後模樣認真地看著白蘇,她還沒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

  白蘇嘆了口氣,也是拿我沒轍,往上翻了個白眼後,模樣認真地說。「好吧,我是來看你的。」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認真的模樣不像在玩笑。

  只能扔給白蘇同款的嫌棄眼,嘴裡嘟囔著抱怨,「我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我突然意識到,白蘇口中的看我,很明顯不是單純地看我,應該是為某人來的。我意識到這件事情後,臉羞得通紅通紅,大腦一片空白。

  支支吾吾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白蘇卻是坐起身,將我自上到下打量了一圈,「你說得對,你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既然看也看了,我可以回去了。」

  我算是聽出,白蘇也沒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就差直接攤在明面上了。

  她向來坦白,只到底坦白來得著實太陡,我沒怎麼反應過來,只能啊了聲……

  「啊什麼啊,娘親真丟人。」

  我和白蘇的互動鬼胎竟然看不下去,它忍不住地踢了踢我的小腹,低聲抱怨。

  我只覺得尷尬,白蘇卻一下來了興致。「誰,誰在說話?」

  她很快注意到了我的肚子。

  雖然我小腹扁扁,完全沒有懷孕的跡象。只白蘇到底是白蘇,她敏銳地感覺到了,將手覆蓋在我的小腹上。故意提高聲調,大驚小怪地說。「喲,恭喜恭喜。」

  我臉瞬時沉下,把白蘇的手打掉。「沒有,你剛才聽錯了。我才沒有懷孕,我……我是吃胖了。」

  我說完就後悔了,白蘇又沒有說恭喜什麼,我……我這是不打自招。

  「所以,你懷孕了。」她敏銳地感覺出了問題所在,身子一下探了過來,「孩子,是衛颺的?」

  「怎麼可能?」白蘇湊了過來,非常八卦地問。我一張臉憋得通紅通紅,趕忙把她推開,「這孩子我不知道是誰的。反正是阿貓阿狗,也不可能是他的!」

  「可是衛颺是我父親呀。」白蘇還沒有反駁,肚子裡的鬼胎已經忍不住地自爆。

  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就算渾身上下都是嘴,也……也解釋不清楚!

  「夏憂。」白蘇打斷我的窘迫,提醒我不要再試圖掩飾,還是乾脆一些,直面這殘忍的事實。我知道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地認了,不過趕忙捂住白蘇的嘴。「你不許告訴衛颺。」

  我想和衛颺斷了一切的往來,偏偏因為這個孩子又剪不斷理還亂。

  白蘇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想說,我可以不告訴他。但你以為,他能一直不知道嗎?」白蘇的手落在我的小腹上,模樣難得認真。「你要自己一個人養大鬼胎,還是把它毀了?」

  她這問題,尤為現實。

  周遭安靜極了,我只能聽到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我長長地出了口濁氣,模樣為難地望著白蘇,「我會生下這個孩子,然後你可以幫我還給衛颺嗎?告訴他,我們兩訖。」

  我需要一個人傳話,白蘇無疑是最合適的。

  「我不會給活人傳話,就是變成了死人都不行。」她往後退了一步,乾脆拒絕,「我嫌麻煩,你自己去給他說。決裂這種事,不想拖泥帶水就必須直面,否則只會越來越麻煩。」

  她的大道理,還真是一堆一堆。

  偏偏鬼胎也不買帳,並且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和白蘇攀上了親屬關係。「冥主阿姨,我娘親就是慫,你讓她當面說,只會更拖泥帶水,更沒法了斷乾淨。」

  他不揭我的短,會死嗎?

  這還不算,小傢伙偏還要一本正經地接著分析,「或許冥主阿姨您就是看出會是這麼個結果,才一定讓娘親去找阿爹說清楚的。你並不想他們就此斷了關係。」

  我要收回剛才那句話,他少說兩句,會死嗎?

  白蘇也被鬼胎逗樂了,沖我微微搖頭,「真不知道你從哪裡搞了個這麼可愛的傢伙。衛颺那傢伙,就是一悶葫蘆,實在不可能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你,你太傻,也養不出這麼精的小孩。」

  白蘇吐槽,不過突然換了表情。

  雖然時間很短,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不過我看得一清二楚,看向白蘇的眼神更惶恐了。

  「我聽說,覃朝雪當年,也懷了個鬼胎。」

  白蘇突然話鋒一轉,我之前聽山裡的女鬼說起過。只她那時沒有說後文,我也無從得知,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蘇見我感興趣,她大抵也覺得憋著實在難受,乾脆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時她還在外流放,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經過,所以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這個不甚完整的版本。

  人懷有鬼胎並不稀奇,甚至還有部分走陰人,因為知曉懷有鬼胎後,術法會大幅度精進而起了禍心,以此為目的與厲鬼苟合,借著懷胎的那月術法精湛。奶奶那時和老冥主情意綿綿,倒是與那些投機者不同,是心甘情願懷上了鬼胎。老冥主得知後也高興壞了,更加寵愛奶奶,從地府遛出探望她的頻率更甚。

  但是卻被一小撮圖謀不軌的小鬼盯上,他們找到正在纏綿的兩人,然後作亂。事後雖然被鎮壓,但是奶奶在之中負了重傷,生下的鬼胎竟然是個死嬰,老冥主傷心極了,還因此變得更加殘暴。之後兩人關係似乎也不似之前那般親密,奶奶更多是躲著老冥主,不願與他相見。

  我聽白蘇說完,心裡百感交集,模樣小心地說。「難怪奶奶從來沒有提過這個孩子,原來是她心上一處無法癒合的傷。」

  白蘇點頭,對我的話她很贊同。

  不過稍微一頓,再繼續往下說。「其實我也是想提醒你,雖然誕下鬼胎已有先例,但到底人鬼殊途,你要安穩生下這孩子著實太難。偏偏你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自己小心些吧。」

  我點頭,記下白蘇的叮嚀。

  她卻低聲喃喃,「其實我倒寧可你不要這個孩子,可你偏偏割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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