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得斷了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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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我們分道揚鑣,各自回到家裡。奶奶叮囑我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早過來找她,一同商量周瑾的事情。

  說是商量,我並不覺得自己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我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晰,事情有且只能讓奶奶解決,我充其量就是一打醬油的。

  回到家裡,面對的還是昨天收拾畫卷鬼的一地狼藉,我指使元方在外面打掃,自己去到裡屋檢查捉鬼用的符咒和念珠,昨晚雖然採購了許多,不過還需一一清點清楚,我得心裡有數,到時才不會慌亂。

  膽小鬼在外面嘀嘀咕咕地埋怨,說我欺負他,是在虐待鬼,模樣那叫個委屈。

  不過我有正當理由,誰讓昨天膽小鬼在關鍵時刻開溜了?這就是我給他的懲罰。

  我在一堆的符咒里,發現了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想來是昨天道士鬼在賣給我符咒的時候,趁亂一起裝進去了。古書的封皮已經沒了,書頁也殘損不全,紙張發黃,似乎上了年紀。

  手指輕柔地撫摸過書面,似乎有種奇怪的力量牽引著我,催促我把書打開。

  手指竟有些不聽使喚,我輕輕咬唇,小心翼翼地打開書卷。

  書卷上沒有晦澀難懂的文字,只有一副又一副的圖畫,圖畫上畫著花鳥蟲魚,魑魅魍魎,它們聚集在一起,不同的圖畫似乎有不同的含義。

  我心虛地咽了口口水,一張一張地翻閱圖畫,最後停在了一張繪有人頭蛇身的畫前。

  上面畫著一長著男人腦袋,下半身卻是蛇的傢伙,他挺直地站立著,周圍是一圈正在燃燒的熊熊火焰。它置身火焰當中,竟然從容不迫,沒有一絲懼怕。

  只目光平靜地看著火焰,漠然看著周圍驚恐瞪大眼睛和嘴巴的魑魅魍魎。

  它和它們,截然不同。

  哪怕是隔著畫卷,我也從它的身上,感覺出了濃重的肅殺之氣。

  我盯著那副畫看,它吸引著我,好似要把我陷進去般。

  「叮叮叮……」

  我的電話,在這時候響起,差點沒把魂嚇掉。不過也虧得這個電話,把我從光怪陸離的畫卷中抽離出來。

  電話,是奶奶打來的。

  「我明天會早起,也記得過來找您,一起商量周瑾的事情。」我以為奶奶專程打電話提醒我,剛接起電話就一股腦地說出,表明決心。我從來不記事,奶奶每次都得不厭其煩地提醒我,所以我幾乎條件反射地以為,她就是沖這來的。

  「我找你,不是說這個。」奶奶沒想我會這麼說,電話里的聲音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不過稍微一頓,再接著往下說。「我找你,是為了你肚子裡的鬼胎。」

  「嗯?」我奇怪,詫異奶奶怎麼突然提到了鬼胎。

  奶奶聲音嚴肅地說,「我今天問了村子裡的走陰人,他們告訴了我一個法子,可以把鬼胎墮掉。雖然過程痛苦了些,但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傷害。我想有必要告訴你。」

  我聽奶奶說,下意識地撫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小傢伙似乎感應到了我的觸摸,竟然微微動了動身子,好像踢了我腳。我恍恍惚惚,有那麼一瞬以為自己懷了個鮮活的生命。

  「小憂?」我的安靜讓奶奶不安,她不自覺地開口催促。

  「啊?」我反應過來,卻如觸電一般,將手從肚子上拿開。我將唇瓣咬得更緊,試探性地問,「他們的法子,可行嗎?」

  奶奶告知我可行,並且催促我快些做決定。

  「鬼胎現在根基未穩,尚且有法子除掉,不過等它徹底在你的心上安營紮寨之後,問題只會更棘手。」奶奶聽出我的猶豫,繼續規勸,「你之前同我說,想和過去有個了斷,可倘若你生下這個孩子,看著日日長大的鬼胎,我就問,你如何和過去了斷?」

  奶奶的話,好似一記重錘,不偏不倚落在我心上。

  「我聽您的,我會打掉這個孩子,我和過去,也會有個了斷。」我急促開口,打斷奶奶的話,然後乾脆掛斷電話。

  雖然沒有照鏡子,但我知道自己現在臉色一定很不好,臉上定然寫滿慌亂。

  元方聽到裡面的動靜,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小憂,你怎麼了?」

  「滾!」我卻沖他吼去,眼睛瞪得滾圓滾圓。

  膽小鬼被我嚇得夠嗆,只能悻悻縮回腦袋,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地繼續整理房間……

  我心裡門清,膽小鬼進來沒錯,我沖它發脾氣,實在因為心虛。

  只心神不寧地撫摸自己的小腹,感覺鬼胎的顫動。

  「如果沒了孩子,我就和他,徹底斷了關係。」

  我喃喃自言自語,似乎是在做決定,似乎又有不舍。

  …………

  回想起我和衛颺曾經相擁而眠,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彼時我們很好,我趴在他的懷裡,杞人憂天般地問他,「如果哪天我和你鬧矛盾藏了起來,你會找到我嗎?」

  衛颺颳了刮我的鼻尖,如往常一般寵溺地沖我點頭,「我們不會鬧矛盾,你就是把天捅了個窟窿,我也得幫你善後不是?」

  這話直接把我逗樂,在他懷裡咯吱咯吱地笑著。

  不過衛颺卻換上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不過倘若你真不見了,我就是上碧窮下黃泉,也會把你揪出來。夏憂,你就算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他霸道強悍,宣布對我的主權。

  我那時竟也不覺得他霸道,甚至還非常享受。就把衛颺的右手抱住,和他十指相扣,「是嗎?那我這孫猴子,就要在你的手上撒尿。」

  稍微這麼皮了下。

  之後我就被衛颺狠狠地教訓了一般,他身體力行地對我實施「懲罰」,毫不避諱地對我上下其手。

  曾經的日子越快樂,現在回想就越酸澀。

  我有些頭疼,迷迷糊糊地躺回床上小睡,元方還在外面忙碌,膽小鬼難得機靈了次,深知道不該問的別問。

  外面,卻傳來一陣奇怪的騷動,打破夜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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