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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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嬰點頭,竟然沒有猶豫。

  它模樣認真地看著我,雖然模樣小小的,聲音卻低沉喑啞。「你們同寢的那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它在問陳諾。

  我聽出來了,不過乾脆把手攤開,我的臉上也掛著一抹無奈,「我知道就不用那樣處處防範著她了。怎麼,你對她,也有興趣。」

  鬼嬰稍微將頭偏向一旁,他不但模樣猙獰,而且脾氣很不好,具體表現傲嬌、很難溝通。

  不過我對付鬼嬰很有一套,它不願說,我便自顧自地將身子轉了過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們之前定下過互不侵犯的條款,所以才能一直相安無事。

  鬼嬰皺眉,再將我自上而下打量了翻。

  它不是沒有話要和我說,只是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果然我轉身準備離開,就被它叫住,「你回來,我有事情問你。」

  態度還是拮据,並沒有因為此放下它的身段。

  我懶得和它計較,加上剛才玩的就是激將法,稍微頓了頓,「說吧。」

  「我最近總是力不從心,感覺精魄一日不如一日,懂陰陽鬼術的,我只認識你,所以是你做的?」鬼嬰不是在問我,而是乾脆果斷地下了判斷,就這麼把一頂帽子,不偏不倚地扣在我頭上。

  這麼大的鍋,我可背不動。

  我繃著一張臉,乾脆反駁。「不是我做的,我一向明人不做暗事,沒必要做這麼齷蹉的事情。你之所以精魄虛弱,不過因為在人間停留太久的緣故,精魄漸漸消亡。你若不想魂飛魄散,就快些去往陰曹地府投胎往生。」

  我一邊說,還一邊拿腔作勢地拍了拍鬼嬰的肩膀,老生長態地說,「我知道心裡還想著唐樂,還要伺機報復。就算自己沒法動手,不過眼見得她遭殃你就感覺心裡舒暢。但是吧,該放下時還是得放下。」

  我說完自己都膈應得難受,這著實不像是我的劇本,也不是我該說的台詞。

  鬼嬰也不領情,只是哼了一聲。

  然後他把頭低下,模樣較之前微微有些變化,可惜我沒有透視眼,他這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在琢磨什麼。

  我和鬼嬰說完話後,回到寢室。

  唐樂已經給陳諾挑選了一套漂亮的裙裝,應付今晚的聯誼。看到我還穿著睡衣,模樣輕鬆邋遢,趕忙推了我把,催促我快些去換衣服。我沒精打采地哦了一聲,慢悠悠地把衣櫃打開。

  元方倒懸在衣櫃裡,雖然長得萌,但是這麼冷不丁的出現,把我嚇得不輕。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衣櫃重重關上,反應過來後,我把元方從裡面拖了出來,乾脆扔在地上。

  元方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偃旗息鼓地坐在地上,對我一個勁地抱怨,「我不就在柜子里睡了一覺嗎?小憂你做甚?」

  我翻給元方一個白眼,很想問他,柜子那種地方是他睡覺的嗎?

  發生這麼個小插曲,唐樂和陳諾都嘟囔著嘴,模樣奇怪地看著我,他們覺得我大概是瘋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還要耐心地替自己辯解。

  「我……我是覺得現場氣氛太冷,想著玩笑一下。怎麼你們不喜歡?」雖然這麼解釋有些拙劣,不過我真盡力了。

  果然,我被扔了兩個巨大的白眼,我就尷尬地笑了笑,輕鬆把這頁翻了過去。

  之後王艷回來,唐樂說了聯誼的事情。王艷起初不答應,不過在陳諾的軟磨硬泡下,到底還是點頭應允,不過害羞地說,「我的衣服都太普通了,大概不適合穿到那種地方去,所以……」

  她以此為藉口想要推脫不去,哪知道唐樂乾脆扔給她一件漂亮的粉色連衣裙,「現在,你沒有問題了吧?」

  王艷不好意思地接過裙子,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晚上的時候,唐樂帶著我們到了約定的地方,雖然我之前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是在發現唐樂帶我們走進了學校附近那個新開張的酒吧前,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再不能往前走一步。

  我不喜歡這間酒吧,不喜歡那個虎視眈眈看我的小女生。雖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我打從心裡覺得這地方不吉利,想要避而遠之。唐樂他們走在前面,發現我沒有跟上來,不解地回頭看我。

  催促我快些過去。

  我解釋不清楚,只能加快腳下的步伐,朝她們走去。

  但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沒有長眼睛,竟然和我撞了個滿懷。我被他重重撞到在地上,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靠,誰呀!」忍不住破口大罵,卻看到一抹熟悉邋遢的身影。

  那是居德慵,我不能讓他再逃了!

  這麼想著,我乾脆抓住某人的胳膊,抱著他死死不肯撒手,「你別跑,也別裝糊塗,你就是居德慵,我不可能看錯!我這就給祁鵠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你,問問你是怎麼了?」

  其實這不怪我,要怪就怪居德慵模樣長得太有特色,別說偽裝成這樣,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聽到祁鵠的名字,他愣了一秒。

  我清楚地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驚恐。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如發了瘋一般地將我掙脫,然後拔腿就跑。待我從地上爬起來後,那傢伙早跑得連影都沒有了!

  我的手上,多了一枚玉佩。

  一枚摻雜著雜質,不甚晶瑩剔透的玉佩。玉佩的一面刻著觀音像,另外一面寫著捉鬼用的銘文。玉本身值不了幾個錢,但被保養得極好,摸著還有淡淡的溫度,應該是貼身之物。

  那是居德慵的東西。

  唐樂他們朝我走來,我慌亂地把玉佩收拾好,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和他們解釋,「也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流浪漢,他把我撞倒就跑了,真可惡。」

  他們剛才親眼看到,故而沒有多想,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幫我一起罵居德慵。

  「真是走路不長眼睛,幸虧小憂不計較,不然他活該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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