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帳,晚點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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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傷,沒事吧?」我為難地看了祁鵠一眼,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祁鵠點頭,苦笑著說沒事,還是會避開我的目光,只虛靠在身後的牆上。雖然低著頭,不過我還是感覺到了他周身的落敗……

  「錦囊,我就當壓根沒有收過。」我扔下這句話後,快步朝奶奶那邊走去。我也怕和祁鵠單獨相處,我們聚在一起,感覺特別尷尬。祁鵠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到頭來,他竟把那些話都給憋了回去。

  待我回頭的時候,他又把頭低下,避開我的視線。

  …………

  奶奶這邊還在和拖著蜥蜴尾巴的老女人纏鬥,桃木劍砍在女人的身上,竟然一點用都沒有,老婦人搖頭冷嘲熱諷,「我聽說的覃朝雪明明厲害得不行,沒想本事相當一般。」

  「那你可能聽錯了。」奶奶竟然順著她的話往下接,臉上表情不為所動,面對這拙劣的激將法,絲毫沒有要上當的打算。不過加快了手上的力道,和老婦人再走了一個來回。

  「你到底是什麼玩意?」打鬥的空隙,奶奶見縫插針地問,眉頭緊皺。「你是人,便不可能長著蜥蜴的尾巴,可倘若是鬼,又該忌憚這些術法和桃木劍。加之你計謀陰詭,所用術法和地府惡鬼一般,也不像是走陰人。」

  同樣的問題,祁鵠問過。

  我心虛地望了眼祁鵠的方向,他努力支撐著身子,拖著沉重的步子朝我走來。我到底還是扶了他一把,祁鵠也沒有避開。不過聲音壓得低低的,「錦囊的事,還請你忘了吧。也請你不要說與我師傅知曉。」

  如果讓居德慵那個老頑固知道,估摸著不只是重罰,怕要把祁鵠趕出師門,斷絕關係。

  我不會接受祁鵠的心意,那個錦囊至多是個烏龍。

  祁鵠不想被別人知道,我……我也一樣。

  「你放心,我已經忘了。」我乾脆果斷地說,卻又在祁鵠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受傷。不能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我瑟瑟清淺地笑了笑,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紛亂錯雜的戰局當中。

  「不過你說那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什麼奶奶的鬼術對她一點用都沒有?她那模樣,怎麼都不能是還活著的人呀。」

  「我不知道。」祁鵠沉聲說,「我之前和同寢的朋友一起去後門吃飯,發現了那家麵店,看到了她正在熬製的蠱蟲。我以為她只是心術不正的邪道士,依靠著蠱蟲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專門抽了一天的功夫,從早上等到晚上,等到麵店無人的時候,單獨和她談了談。」

  祁鵠告訴我,他那時開門見山地說明自己的來意,老婦人聽說後竟然面上波瀾不驚,甚至當著他的面換上了另外一幅面孔。一邊玩弄自己的蜥蜴尾巴,一邊訕笑著看著祁鵠。然後她讓祁鵠不要插手自己的事情,作為報酬,她給了祁鵠一張符,並且說明了用途。

  「我見過那張符,知道它是真的,所以我在背後寫上你的名字,裝在錦囊里。」我剛才是一片好心,想著轉移話題,只沒有想到,祁鵠自己竟然把話題又轉了回來……

  我把頭低下,心裡尷尬極了,盼著祁鵠髮現其中的問題,稍微轉移下話題。

  但是他個榆木腦袋,竟然死咬這事不放。「我不願你與一隻厲鬼約為婚姻,跟不願意眼見你各種與他糾纏,可惜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想著如果你移情別戀,便能遠離那隻惡鬼。」

  我突然鬆了口氣,原來祁鵠只是為了讓我遠離衛颺,才想出這麼可笑的伎倆。虧我以為他真對我有意思,然後還得處心積慮地琢磨,要怎麼才能說服他。

  祁鵠說完,輕輕看了我眼,看到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後,他卻稍稍緊皺了下眉頭。

  我們交談的時候,奶奶和老婦人不斷過招,卻是你來我往,雙方都占不了便宜。鬼術對老婦人無效後,奶奶也和我一樣,選擇了肉搏。不同的是,我三腳貓的功夫,奶奶明顯厲害了很多。

  突然一桿長戟深入,竟然不偏不倚地進到老婦人的身體裡,她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待把長戟取出時,她一張臉蒼白了許多,雖然模樣看著還和剛才一樣,不過精氣神一下垮了下來,虛弱極了。

  「衛颺!」

  如果不是某隻用眼神示意我冷靜,加上祁鵠還在一旁拉著,不然我一定衝上去,乾脆果斷地給某隻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些天所有的不安,在看到衛颺的那刻徹底煙消雲散。我也不管眼前的老婦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反正衛颺一定能輕輕鬆鬆地收拾她!

  「阿芙。」衛颺竟然能叫出老婦人的名字,她明顯地怔了怔。不過衛颺卻是眼眸一轉,看向奶奶,「我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不過我們的帳,可以等會再算。」

  奶奶點頭應了一聲,接受了衛颺的安排。

  不過還是用不大確定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衛颺一番,「今日十五,你應該在地府服刑,萬不該出現在這裡。不然我知道你能趕過來,倒也不用特別走上這麼一遭。」

  奶奶的話,提醒我了。

  我剛才見到衛颺太激動,既然忘記了他不該這時候出現。

  衛颺還是和以往一樣,慵懶、萬事不上心,扔給奶奶一抹白眼,壓根不想搭理,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今天雖然是十五,但是這丫頭捅了一個好大的簍子,不能見她被厲鬼吞下,我拜託白蘇開後門,她聽說要對付的厲鬼是阿芙後,點頭開了後門。」

  他說完,一道森冷的目光,落在老婦人的身上。

  老婦人面露疑惑,「你,認識我?」

  也不像是在尋問衛颺,更像自言自語,她低聲喃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我阿芙了。我聽著,竟然有些恍若隔世,都快忘了,這是我曾經的名字。」

  「我們以前見過,不過時過境遷,你應該忘了。」衛颺長長的舒了口氣,將手裡握著的長戟豎了起來。

  我小心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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