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厲鬼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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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嫌棄地用眼白看他,衛颺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整休整回去睡覺……明天天亮,就要和這些疫鬼正面交手了。」

  他提醒我,最好有心理準備。

  我點頭,和衛颺一起下樓,尋了處看上去還算乾淨的角落,靠著他閉上眼睛……

  衛颺的懷抱讓我覺得安穩,只沒料到我在這節骨眼上,又做夢了。

  這次夢到的,還是上次見到的那個荒廢良久的庭院,我小心翼翼地往裡走,腳步清淺好像在做賊。院子我之前來過,還知道裡面藏了只模樣可憎的巨蟒。

  我往裡走,果然瞧見了它。

  巨蟒也把我認了出來,它搖晃著身子,吐出紅色的舌蕊,蠕動著身子朝我爬了過來,在距離我只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們,又見面了。」

  它搖晃著身子和我打招呼。

  我不敢大意,巨蟒的身邊卻多了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女人明明沒有易容,也沒有遮擋自己的容貌,只偏偏的,我明明盯著她的臉,卻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仿佛她可以是任何人。

  女人走到巨蟒的身邊,抬手輕柔地撫摸面前這龐然大物。巨蟒在她的身旁安靜乖順,竟然沒有一點脾氣,仿佛是女人豢養的寵物一般。女人淺淺地看著我,唇上掛著抹若有似無的輕嘲。

  她認識我,還能準確地叫出我的名字。

  「夏憂,你好。」聲音平靜得沒有任何的感情,也空洞乏味,一點辨識度都沒有。她明明就這樣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到她的模樣,聽到她的聲音,只我仍然感覺,她似乎沒什麼存在感。

  「你……你認識我?」我猶豫著,模樣小心地問。

  女人點頭,她不大認識我,而且應該和我有故事,竟然說,「我當然認識你,而且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巨蟒微微動了動,似乎想把我一口吞滅,也被女人呵斥住。

  「別呀。」她聲音壓得很低,聲音清淺地低勸。「她是我見過最好的祭品,一口吞掉固然不錯,只這樣實在有些暴殄天物。你得留著,我們也得精心烹飪一番不是嗎?不然,對不起這麼個尤物。」

  巨蟒不情願,但是女人已經這麼說了,它嘟囔著嘴巴只能這樣算了……

  他們雖然討論著和我有關的事宜,我卻隱約有種極為微妙的感覺,自己像是旁觀者一般,他們也不是在討論我的死活……

  眼前的場景突然一切,古老的院子變成了一座殘破的村莊。

  村莊上了年紀,卻被漫天的鬼氣包圍。

  一眾長相各異,不過都面目猙獰的厲鬼從地下鑽出,在破落的村莊裡開始殺戮。它們如遊街掃蕩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見人就殺,見到東西就拆毀……

  村子似乎住著不少的走陰人,厲鬼們拆毀東西的時候,扔出了很多黃色的道袍和紅色的桃木劍,地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黃符紙。

  我錯愕地瞪大眼睛,親歷了一場厲鬼對村民的屠戮。

  雖然從道袍上,能看出村里住著走陰人,但村里更多的是無辜的婦女和孩童,厲鬼顧不上那麼多,它們殘忍的,把遇到的每一個活物都殘忍地殺害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但是就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在已經完全死透的屍體下面,藏著一雙惴惴不安的眼睛,眼睛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七八歲模樣的孩童,他長得虎頭虎腦,模樣可愛。

  不過此刻一張臉灰撲撲的,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嘴裡碎碎地念叨著,叫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叫著自己親人的名字,卻沒有一人答應……

  他們倒在血泊里,死在厲鬼屠戮的刀下……

  小男孩活了下來,也只有他活了下來。

  …………

  小男孩慢慢長大,模樣竟然有些眼熟。後來他長成了居德慵的模樣,也穿上了明黃色的道袍,手中握著桃木劍,立誓要殺掉天下的所有鬼眾。他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的名字,讓厲鬼惴惴不安,甚是害怕。

  也曾有無辜、並未犯錯的厲鬼死在他的桃木劍下,他只是漠然地看著,不置一詞。從來不會對一隻鬼產生悲憫之心,只要是鬼,就和他誓不兩立。

  我之前覺得居德慵這人不可理喻,只在清楚了他的悲慘遭遇後,竟然生出了那麼一點同情。

  孽債都有孽因。

  我卻掙扎著,一下坐了起來!

  我……醒了?

  我長長地出了口濁氣,還停留在剛才的夢裡沒有反應過來。衛颺皺眉,斜著眼睛將我自上而下打量了圈,「小憂,你大晚上不睡覺,鬧哪樣?」

  我動靜這麼大,把他吵醒了。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不做什麼,我內急,要去廁所。」

  塔樓里沒有那個東西,估計如果我真上廁所,得去外面找個安靜的地方蹲著解決。不過這只是託詞,我想出去,然後一對一的和某人對質。

  衛颺不能在場,確切地說,我還要瞞著他。

  瞧見衛颺眉頭微蹙,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只能幹笑著反駁,「人有三急,你……你不能怪我。」

  看他要起身,我再小心地賠了句,「我是去廁所,你該不會那種地方都要跟著吧……我不出塔樓的,就找個偏僻的地方解決了就回來……」

  我演戲著實厲害,不但即興想出了台詞,而且一張臉漲得通紅通紅,模樣瞧著是真害羞。衛颺拿白眼瞪我,雖然不爽,只還是擺了擺手,乾脆隨我去了,「行吧……那你快點回來,我就給你十分鐘,十分鐘沒回來,就別怪我……」

  我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

  我出去後,沒有去廁所,在樓道口遇到了閉目養神的祁鵠,他雖然閉著眼睛,不過手上握著玉笛。感覺到我在看他,身子竟然微微僵硬了下。

  他的演技著實拙劣,我一眼就便把他看穿看破。

  「別裝了,我有事情找你。」我走過去,乾脆搶走祁鵠手裡的玉笛。他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眉頭緊鎖。不過輕緩點頭,「好。」

  他應了,或者,他在等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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