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幫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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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走出一段距離,她回頭見我還停在原地,模樣為難。又重新走了回來,「夏憂,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你看著我,我保證不會亂來。」

  說完,她拉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山坡上走。我深呼吸了口氣,衛颺是在那邊,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氣息。

  梁姣不怕我破壞氣氛嗎?或者,她更希望我在一旁?

  我……我不知道。

  我們上了一個山頭,抬頭隱約可以看到躺在樹下的衛颺,他像往常一樣慵懶地躺著,只是感覺身影有些落寞,手裡還捧著一塊小小的香料。

  「返魂香?」

  我瞧得不是很真切,再在身上摸索了圈,果然口袋裡空空如也,他什麼時候拿走的?

  是那時他佯裝疲憊給我下了逐客令,然後還要生硬地讓我抱一抱的時候?我氣得牙痒痒,衛颺厲害了,竟然自己把返魂香偷了!他……他和梁姣想到一塊去了,也想用返魂香……

  「這樣……剛好。」梁姣見我在找什麼東西,又見到衛颺手裡多出來的香料。她聰明得一點就透,怔怔地笑著,「原來,他也想見過。」

  我唇瓣咬得更緊,面色更加蒼白。

  卻還是硬著頭皮地應了聲,「那……那行,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還有,你過去就行了,把拔首留在這裡。我怕衛颺心疑,之前女鬼有說,是一個被拔首包圍的女人,告訴她,讓她找到我們的。」

  梁姣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能讓衛颺生疑,拔首我不會帶去,你放心。」

  只要衛颺點燃返魂香,梁姣便會走過去,和他相見。

  我,還真多餘。

  一致地,將關切的目光落在了衛颺身上,只正主一點不覺得,慢悠悠地拿出一塊玉璞細細打量,似乎在和它說話。不過隔著一段距離,我沒聽清。又怕被衛颺覺察出來,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端詳了一會兒的玉璞,最後將它放了回去,也把從我那兒拿走的返魂香藏了起來,更慵懶更寂寥地躺在樹下,身子帶著淡淡的哀傷……

  「他不點返魂香了?!」我怔愣,那傢伙專門把返魂香偷走了,梁姣也到了,他……他竟然不打算燃了?劇本不是這樣寫的,演員也已經都到位了。我猶豫地看了梁姣一眼,想問她接下來怎麼演……

  梁姣低垂著腦袋,身子微微顫抖著。

  片刻後才抬起頭,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不想見我。也罷,那我回去了,你替我向他問好,幫我……幫我照顧他。」

  她雖然笑著,但模樣比哭還難看。

  語罷,拔首將她身子纏繞著,向著遠處飄走……

  「餵……」我怕驚動衛颺,只能壓低聲音叫住梁姣,只她沒有回頭,我只能悻悻地把心裡話說了,「問好我會幫你轉達,但是照顧衛颺,我不是幫你,我是幫自己。」

  我……我都在說什麼?

  梁姣她,應該沒聽到吧?

  我又呆了一會兒,感覺到衛颺有起身的準備,趕忙轉身一路小跑地回去,尋了處角落靠著,佯裝已經熟睡。

  但,用眼睛的餘光,微微瞥了眼。

  …………

  衛颺已經回來了,不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尋了一圈,看到了在樹下的我,於是墊著腳走了過來,我見狀,連忙閉眼假眠。感覺他走到我身邊,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

  「真是,睡個覺也要躲起來。一點不安分。」

  我在心裡埋汰,我睡覺只是不安分地躲起來,總比某些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偷了東西往山上跑吧?

  說身子睏乏的是他,大半夜好有精神的,也是他。

  但我慫,我不敢,只能忍著、憋著。

  他站在原地有一會兒,似乎是在饒有興致地打量我。我在心裡腹誹,盼著他有多遠滾多遠。只他身子突然移了移,竟然在我身邊坐下,緊緊挨著。

  還悄悄的,把返魂香放回到我的口袋裡,好像從來沒有拿走一般。

  只我心裡門清如明鏡,他做了什麼,我知道。

  我想問,如果見了梁姣,他會和她說什麼……

  放回返魂香後,他心安理得地靠在我的身邊淺睡,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呼吸均勻,似乎睡著了。只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里還胡思亂想著。不過身子一歪,竟然栽進衛颺的懷裡。

  某隻一向睡得很淺,加上我這動靜太大,肯定將他驚擾到。衛颺揉了揉眼睛,看到倒在懷中的我,有些忍俊不禁。用手輕輕在我面頰上撓了撓,我做賊心虛,不敢睜開眼睛,只能在心裡腹誹。

  他玩了我一會,然後幫我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躺在他的懷裡,和我這樣相擁而睡。

  冰冷的胸膛我很熟悉,也讓我覺得安定。

  心漸漸平和下來,我睡著了。

  我夢見一株模樣和楓樹差不多的樹,樹上葉子雖然稀稀落落,但卻看著白色的花兒,我在樹下轉了圈,隱約覺得這樹有些眼熟,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想起,之前因為頭次見到返魂香,有稍微百度一二,百度在介紹返魂香的時候,就畫了這麼一株樹,說它是返魂樹,返魂香就是由它的樹幹提取而來。據《本草綱目》記載,「西海聚窟州有返魂樹,狀如楓、柏,花、葉香聞百里。采其根於釜水中煮取汁,煉之如漆,乃香成也。」

  書中還記載,說凡有疫死者,燒豆許熏之再活,故曰返魂。

  當然,說法稍微有些欠妥,而那傳說中的神樹,也從來沒有人見過。

  夢裡的這株,高高大大,遮天蔽日。

  我繞著它走了一圈,剛想感慨的時候,才注意到樹下站了兩個人。她們看不到我,眼裡只有彼此。

  甚至空氣中還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

  被拔首簇擁的梁姣和騎在鹿蜀上的白蘇。白蘇從鹿蜀身上翻身而下,冷著雙眼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下樑姣,「我們,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梁姣回了句,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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