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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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衛颺的語氣,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我似乎真發現了一個大傢伙。

  衛颺看著我們狼狽地站起來,扔給我們一人一個手電筒,「所以小憂你真運氣好,要知道多少人窮其一生,都尋覓不到大墓,只能抱憾終身,你倒好,只是隨便摔了一跤,就發現了這小有規模的陵墓。」

  「你能少說兩句嗎?」衛颺的誇獎我是沒有聽出,我只聽出了滿滿的挖苦。我剛才只是腳滑踩空,鬼知道下面還有這麼大的玩意等著我!

  「我的松石,似乎更燙了。」隋棠手裡握著松石,小心翼翼地說。再抬頭茫然四顧,自言自語地說,「或許,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們現在是在墓穴的外面,要想進去還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打開緊鎖的門,之後才能到達墓穴的裡面。這種規模的墓穴也不可能只有一室,估計要找主室不容易,得廢很多很多功夫。

  我嘆了口氣,有些頭疼。

  不過趁著隋棠感慨的時候,我舉著手電在附近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塊石壁上,石壁上的字是小篆,因為專業的關係我稍微學了些,依稀能認識一二。

  還真被我撞上了,這是處達官顯貴的墓。確切地說,是位英姿颯爽的將軍墓,石壁上寫著他的豐功偉績,戰匈奴、平邊疆……金戈鐵馬全在牆上。可惜我歷史學得一般,再加上它沒有特別落款,而且這樣的將軍在那個英雄輩出的漢代,實在數不勝數,我沒法對上號。

  只能悻悻地走了回來。

  「石壁上寫了,這是個將軍的墓。我們是沿路返回呢,還是進去看看?」我雖然提出兩套方案,但人比較慫地,想著選原路返回。墓穴固然奇怪,但我更想保全性命。

  「我……我想進去。」隋棠長長地出了口氣,唇瓣煞白煞白,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們。大概感覺強人所難,她將唇瓣緊緊咬住,再補了一句。「你們不用跟我進去的。我……我一個人就行。」

  她知道裡面的兇險,我們又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她實在沒有立場將我們也牽扯進來。

  「那不行,你要去,我們就陪你一起進去。」小叔乾脆反駁,一拍自己的胸脯,「俗話說送佛送到西,我們都陪了你一路了,哪有到門口把你扔下的道理?而且裡面不太平,你又是女娃娃,還第一次下墓……」

  小叔拿出了他作為男人難得的擔當,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我陪你進去,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那加錢就好。」

  幸好小叔反應快,差點就說出要隋棠以生相許的話來了。

  只是,他就這麼順帶著,幫我做決定,把我賣了。

  我沒得選,只能最後留戀地看了眼落下來的地方,輕輕嘆了口氣,「那行吧,我們一起進去。」

  衛颺無所謂,反正我去哪他去哪。

  不過他走到隋棠的面前,將手伸了出來,語氣冷冷地說,「衣服脫掉。」

  隋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岔了。直到衛颺又說了一次,她才確認自己沒聽岔,怔怔地望著他。

  「你什麼意思?」

  小叔沖了上來,竟然激動地扯住衛颺的衣領,義正言辭地說,「雖然她是有求於我們,但你不要太過分!我家小憂真是瞎了眼,她還在這裡,你就提出這種要求?!」

  小叔本來對衛颺積攢了深深的不滿,加上他沒頭腦的一句,讓他的脾氣在這時徹底爆了出來。衛颺淺淺地望了眼小叔,倒沒有替自己爭辯,不過模樣淺淺地望了我一眼。

  我瞬間明白了。

  在上面的時候,我告訴衛颺自己看到了一株人面桃花樹,桃花樹上的人面,歡快猙獰地笑著,樹枝微微搖晃,人面笑夠了,竟然從上面落下,凋零一地。

  衛颺的解釋是,底下有萬人冢,埋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隋棠因為長時間燃燒返魂香,身上已經有淡淡的香氣,之前在火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招來了不少的亡魂,它們因為返魂香生出肉體,竟和普通人一模一樣。那只是一車的亡靈,我都感覺吃力,沒法應付……

  小叔它們不能理解,但這樣的事情我決計不想再在我的面前上演。我讓小叔把外套脫了,遞給隋棠,「我很難和你解釋清楚,但請你相信,我們沒有輕薄的意思,你可以把外套脫了,或者把這件衣服披在身上。」

  小叔常年抽菸,身上煙味厚重,肯定能壓住隋棠身上淡淡的薰香味。

  隋棠面露為難,我雖然目光遲疑,但她還是有自己的顧慮,眉頭輕蹙。糾結好久後,還是聽話地從我手上接過衣服,輕輕點頭。「好,好吧。」

  她把衣服穿在外面,不過因為稍微有些味道,眉頭輕輕皺起。

  她有涵養,就算心裡嫌棄衣服的味道,也不會說出來給小叔添尷尬。換好衣服後,衛颺帶著我們朝裡面走去。我們先是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具又一具的兵馬俑,它們隊列整齊,排成一個又一個的隊列方陣,如古時候等待君王檢閱的士兵,我就算這麼看著,也感覺氣貫長虹,氣勢磅礴。

  隋棠認真地看著,和我一樣感慨軍隊的小有規模。「我回去一定要拿紙將它畫下,太有意思了。」

  除掉有意思之外,我更感覺濃烈的不安和惶恐。

  因為我並不知道之後還有什麼玩意在等我,也不知道在這些陪葬品的後面,還有什麼別的玩意……

  衛颺為了讓我看得更清楚些,專門打了手電筒照著兵馬俑的臉,從我這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盔甲下猙獰的人骨。咯噔一聲,我不自覺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所以,這些不只是兵馬俑,更是活人?

  「有意思吧?」衛颺搖頭,「他們活著的時候,就為了君王的意志金戈鐵馬,沒想臨了死,還要長眠地下,為得就是在死後,繼續陪著他……」

  我緊緊咬唇,想要反駁衛颺,但話都堵在喉嚨那,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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