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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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尖叫聲,它們也跟瘋了一樣,有的驚慌失措地渾身拍打,有的慌亂地朝外逃,卻被衛颺攔了下來,當然更多的是呆愣在座位上,不敢相信。

  小男孩走了過來,用手骨拽了拽我的衣袖,眼神空洞地問我。「小姐姐,我也死了嗎?白骨是這樣的嗎?我會一直困在這個車廂里,沒法出去嗎?」

  變成白骨的金相也走了過來,我能認出他,全靠他戴在脖子上的大金項鍊。

  他激動得骨頭都在微顫,竟然又撲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下,牙齒上下抖動,顫顫巍巍地說。「大仙,你是過來救我們的嗎?你會救我們對不對?我不想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你送我們走行不行?」

  他怕我不能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和決心,竟然往前挪了挪,雙手抱住我的大腿,「我知道自己劣跡斑斑,去了地府肯定會受各種各樣的酷刑。不過這都沒有關係,還有什麼會比一直關在車廂里,每天都要看著烈火把自己燒死一遍來得可怕?」

  死固然可怕,但無休止地重複痛苦的死去,遠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而所有的不安和恐懼,大多來自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

  我點頭,讓他鬆開我站起來。「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得到解脫的。」

  變成白骨的乘客安靜了一會,聽說我能讓他得到解脫之後,又重新激動起來,竟然爭先恐後地朝我湧來,嘴裡叫嚷著讓我也要幫幫他們……

  眼看又是黑壓壓的一片朝我壓來。

  衛颺冷冽地看了那群傢伙一眼,甚至不用言語,只用凌厲的眼神和濃重的殺氣就把他們都威懾住了!然後,他慢悠悠地將身子從牆上挪開,語氣平穩地告知。

  「不要擠,排好隊,每個人都有份。」

  他下了命令,沒有人敢違背,大家聽話地排起了隊,因為火是金相放的,就算之後還有不少的客觀原因,但作為罪魁禍首的他,只能排在隊伍的最後。他很知趣,順從地接受了這個安排,並沒有大吵大鬧。

  衛颺之前和我分析過金相這人,說他雖然知道錯了,但並不會去改。就算現在灰頭土臉地求著,也只是因為嘗到了後果,想要從泥潭裡爬出。

  簡單來說,他還是惡人,本質上並沒有任何改變。

  我雖然熟悉心經,但從來沒有試過用心經超度亡魂,所以只能一個一個來,望著幾乎看不到尾的隊伍,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衛颺在一旁安靜地站著,背靠在車壁上,雖然模樣慵懶,但眼睛認真地看著我。

  如他所說,他是厲鬼,哪有厲鬼念經的道理,所以幫不上忙。但他站在這裡,真的讓我很安心、很放心。

  「昔如來於耆闍崛山中。與大阿羅漢安若憍陳如摩訶迦葉無量等眾,演說大乘真經。名無量義。是時天雨寶華布濩充滿……」我念動法華經里的句子,只一會兒的功夫,第一個被超度的亡魂身子就變得透明起來,他歡喜極了,竟然飄出到車窗外,我以為他要去地府投胎,沒想又回了車裡,猶豫地看著我。

  「俺趕火車回去,就是想看我家女子,聽說她給我生了個大胖孫子。我能先回家看看嗎?就一眼,看完我就去地府。不然這顆心,始終沒著落。」

  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我,知道自己要求過分,但不說又過不了自己這關,只能開口說了,苦苦哀求。

  車上的其他亡魂,也朝我投去關切的目光。

  他們這趟,回家的不在少數,他要求不過分,我也能理解。但……但我到底不能做主,只能朝衛颺投去關切的目光。

  大主意,得他定。

  衛颺皺眉,低聲罵了句,大概是說他從來沒這麼窩火過,連這種小事都要過問。不過到底沖我點了點頭,「行吧,不過也就看上一眼兩眼,之後就得去地府報導。」

  白骨既意外又高興,紛紛說衛颺是菩薩心腸,好人有好報。

  衛颺的臉,更陰沉了。

  「我不是菩薩,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也沒有好心腸,我殺過的鬼,比你們見過的人還多。」

  他咬牙切齒地警告,不想讓亡魂誤會,將他看成是樂善好施的慈善家。亡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說,只能沉默著。

  他呀,就是嘴硬,其實心軟。

  我沒有拆穿衛颺,繼續念經。雖然超度的過程十分順利,技術含量也不高。但問題是工作量太大,我漸漸的,就有些體力不支。只是時間有限,火車到秦川我就得下車……

  衛颺皺眉,知道我累了精力不足,但他幫不了我,只能看著。

  我硬撐著,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只剩了金相一人。

  我準備念經,他卻打斷我,「大仙,我說了,會用一個秘密給你換。」

  秘密?

  虧得金相特別說了,我才想起,我與他,的確有這麼個約定。猶豫著點頭,輕輕應了聲。

  「我真是摸金校尉。」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金相的身份,畢竟他這樣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偷雞摸狗。「我入過幾次秦川,也去過那裡的一個博物館,跟著你們的那女孩,她脖子上的松石珠,我看著眼熟。」

  「哦?」不只是我,包括衛颺,在他說完後,都生出濃烈的興趣。

  「那是漢代的東西,那時這種松石可非常稀奇,所以我能斷定,這是皇家的東西。如果有興趣,可以順著這條路,追查下去。」

  「謝了。」我身子搖晃了下,真感覺自己體力不支,就要暈厥過去,乾脆速戰速決,趕忙把金相送走。

  再次念動經文,看著他身子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之後,他不見了。

  我出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就這麼突然放鬆下來,竟然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我沒有落到地上,進到的是衛颺溫涼的懷裡。

  他還小聲埋怨了句。

  「你呀,不但爛好人,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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