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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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知自己本事,要對付其中的一個兩個,尚且捉襟見肘,非常困難,更不用說一下擁簇上來這麼多……

  我沒想和它們硬碰硬,乾脆躲進一旁的廁所里,關門上鎖的同時,用手機給衛颺發了條簡訊。

  「十三車廂,救命!」

  自己是靠不住,我估算著有且只能指望衛颺了……

  忙完這些,我鬆了口氣,身子軟軟地靠在廁所的門上,慶幸自己還活著……

  「啊!」

  也直到這時,我才看到廁所里竟然還蜷縮著一個男人,他雙手抱在頭上,身子一個勁地哆嗦,顯然被嚇壞了。我皺眉望了他一眼,隱約感覺那身形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上前,壯著膽子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男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擋著自己的臉,驚慌失措,「不,不是我……不是我!別……別……別過來!鬼,鬼呀!」

  「金相?」

  我就說看得眼熟,沒想到他竟然躲在這裡,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我是找到了,但接下來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

  我,要怎麼出去?

  顫抖的男人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不再畏畏縮縮,而是抬頭望了我眼,看到是我,他明顯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你那堆白骨衝進來了。」

  說完,他乾脆奔到門邊,將我推開,確認門已經被我反鎖之後,才是長長地鬆了口氣,癱軟著身子虛弱地坐在地上。

  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餵。」我踢了金相一腳,「外面是怎麼回事?那些穿著衣服的白骨,你也看到了?」

  「我……我看到了。」金相點頭,顫顫巍巍地說,「我老實給你說吧,其實除了盜墓之外,我也會偷東西。就喜歡到這種人多的火車上,一個車廂一個車廂的晃悠,尋找下手的機會……」

  「好呀,隋棠的項鍊,是不是被你偷的?」我瞬間來了興致,想到他不認識隋棠,我還幫忙介紹了句,「就跟著我一塊的那個女孩,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鍊,上面拴著綠松石的那個!」

  「我沒有!」金相干脆反駁,聲音微顫。「我是很喜歡那項鍊,但哪有下手的機會。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盯得太緊,我壓根沒有下手的機會,只能先轉移目標,起身在各個車廂里晃悠。」

  他一口咬定,沒有偷走隋棠的綠松石。我看他的模樣,雖然欠收拾讓人不爽,但我細細地琢磨了圈,覺得他說的,似乎是真的,也……也是可以相信的。

  「那好吧。」我嘟囔著嘴巴,如果不是外面都是白骨,我肯定二話不說地開門離開,就這種人渣,和他呆在一起,我……我嫌髒。

  注意到金相的旁邊多了個公文包,見我目光落在公文包上,他趕忙上前一把將公文包抱住,公文包髒兮兮的,上面都是灰塵,和金相油光滿面、流里流氣的形象不大符合,我皺眉琢磨了會,估計這公文包,是他從某個倒霉鬼身上順來的。

  「給我。」我嘴上這麼說,已經上手去搶公文包,但他不會讓我得逞,爭搶起來。

  在我們兩人的爭搶下,脆弱的公文包竟然被撕成兩瓣,一個相框從裡面落了出來,背對著我們砸在地板上。

  「哐當。」

  相框上的玻璃,似乎碎了……

  金相撲了上去,驚慌失措地把相框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抱緊,「你……你做什麼?我……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

  他小心地把相框翻了過來,一張黑色的照片落了下來。

  它如斷線的風箏樣,飄舞著落在我的身邊,我低頭望了眼,照片是黑白色的,黑色的相框上還貼著一朵白花,白花的下面寫著「奠」字。

  所以,是遺像?

  我徹底怔住,關鍵是遺像上的男人我認識……

  金相也認識,而且和他淵源極深,朝夕相對……

  遺像上的臉,就是金相自己。眼鼻口舌一模一樣,就連嘴角邊的痣也一模一樣,他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遺像,聲音微顫。「那……那是我?」

  我腦袋亂糟糟的,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只能怔愣奇怪地望著金相。

  這種事情,我說了不算,得他自己下決斷。

  …………

  就這麼呆了一會兒,金相捧著遺像發愣,突然發了瘋一般地朝我奔了過來,手緊緊拽住我的胳膊,「我死了對不對?我死了對不對?!我也會和外面的傢伙一樣,變成陰森白骨?」

  他死死地拽著我的胳膊,如拽著最後的救命稻草。模樣小心地望著我,眼巴巴地問我……

  「我不知道,你鬆手,你鬆手。」

  我後悔了,眼前的金相明顯比外面的那堆白骨更可怕,更危險……

  「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我眼裡的恐懼讓他望而生畏,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一樣,竟然飛快地將我的手扔掉,然後錯愕地坐在地上,瞪大的瞳孔滿是絕望……

  我真不知道。

  因為直到現在,我也沒再金相的身上聞到一星半點的鬼氣,他應該是活著的。可是,相框裡的遺像又該怎麼解釋,那就是金相,而一個人好端端的,是不會給自己準備遺像的。

  這可是大忌諱。

  金相突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搖晃著身子走到門邊,在我的驚愕中,他將門打開,外面的白骨擁簇進來,很快將他完全吞噬,他臨走前說,「我既然死了,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他是對的,因為他也變成了一具白骨。

  一具只有衣服可以讓我認出他的白骨。它們偏著腦袋,很快發現了蜷縮在地下,硬著頭皮望著它們的我……

  然後,它們如發現獵物般地,一擁而上!

  我下意識地用手抱住腦袋,想著那麼多白骨砸在身上,滋味一定不好受……

  安靜,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和熱鬧,迎接我的,竟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

  感覺肩頭落了重量,一個溫柔戲謔的聲音響起,「夏憂,你雙手抱頭地坐在地上,又在玩哪門子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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