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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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麼?」小叔走後,我總算反應過來,氣哼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修復珠子是小事情,但是你為什麼要替我答應他?這是我的事情,我就不能自己做一回主?」

  對,這是原則問題,我不在這裡拿出態度,往後的每一件事,衛颺都能先幫我安排了!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這樣了,我負隅頑抗,不想日後處處受制。

  「我是覺得你一向心地善良,他又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反正最後軟磨硬泡你終歸會答應,倒不如一開始就同意,還能節約不少的時間的和功夫。」他一副很了解我的模樣,竟然說得頭頭是道。不過那些歪理,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冷冷回了句。「所以,我還要給你說謝謝?」

  衛颺淺笑,絲毫不覺得我話里有另外一層意思,竟然順著我的話往下接,「謝謝就不用了,畢竟比起口頭上的謝謝,我還是希望能有些實際上的東西。」他竟然沖我擠眉弄眼,搖頭感慨,「不過你的小叔,他……挺有意思的。」

  我見過臉皮厚的,但是衛颺的臉皮,怕比城牆還厚吧?

  大抵受不了我一直用眼白煩他,衛颺只能改口,「好吧,你敢說見到那顆紅松石不心動?不想親自將它修補好?就願意這麼與它擦肩而過,錯過這樣一個機會?」

  他話問得,不偏不倚,一下擊中我的內心。

  「你,敢嗎?」衛颺挑眉,再問了次。我唇瓣咬得更緊,終於硬著頭皮承認。「那珠子我是挺喜歡的,我也很想嘗試著修復,但是……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顧慮。」

  我總算把後面半句話給憋了出來,衛颺面上還是波瀾不驚,不過唇上露出了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哦?那你說說。」

  說,說就說。

  人類佩戴珠玉之類裝飾品的時間,大抵可以追溯到原始社會,從洞穴人開始就可以做一些珠子,不過多是用骨頭、貝殼或是天然帶孔的石頭做成,後來隨著千百年工藝不斷完善,漸漸能加工一些美麗又堅固的石頭。不過在並不發達的封建社會前期,珠玉作為配飾,一般是供男子佩戴,表明他們社會地位極高,能夠招攬工匠為他們進行珠玉加工。

  小叔給的紅松石的確質地精良,也如衛颺所說,周身被一股淺淡的屍氣包裹,我剛才接觸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它的冰涼。不同於寶石溫潤的冰涼,那是刺骨的寒意。

  冷得,我寒毛倒豎。

  加之,我之前在藏區一帶遊玩,藏民也會佩戴各種蜜蠟、松石或珊瑚之類的東西,不過大多都保持它們原來的模樣,非常粗獷,和當地的文化密切相關;但是我剛才見的那顆松石,已經打磨得非常光鮮漂亮,小巧剔透,倒是符合漢民族的審美。不知道為什麼,它越是美得不可方物,我心越是惴惴不安。

  我把自己的顧慮和擔心,和盤告訴衛颺。

  他先是沉默了會,不過模樣淺淺地將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看來我錯了,我以為你只是單純嫌自己手藝不好,所以才推脫不願的。」

  「你手藝才不好!」說到這裡,我是徹底急了,站起來就要和衛颺理論。

  他,不疾不徐地望了我眼,身子往前傾了傾,離我更近了些。「那夏憂,請你再想想,會盜墓的能人異士有很多,她為什麼偏偏找到你半吊子的小叔叔?還有,會修補松石的高人更是不計其數,她為什麼要找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學生怎麼了?你看不上嗎?」我先嗆了衛颺一句,不過後知後覺,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裡認真琢磨了下。「你是說……」

  「她選定你,或者選定我們,是她故意為之。」衛颺提醒,之後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瀟灑地補了句,「不過這樣也好,我正好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點頭,至此才明白了衛颺的用意。

  結了帳後,我和衛颺一前一後地往回走。他的手簡單背在身後,自在輕鬆,倒不像我,模樣心事重重。

  回到家裡,我把先前塞滿各種符紙的箱子搬進臥室,挑選有用的放進書包。明天既然和小叔約定好九點上門去僱主家,那這些東西多少能派上用場。衛颺在外面很安靜,只提醒了一句,讓我收拾完了早點睡覺,就再無其他聲音。

  他難得,聽話了次。

  我收拾完後,上床睡覺。

  這次我的夢裡,不再是那些可怕的魑魅魍魎,竟然身處一幢美輪美奐的宮殿之中,到處是亭台樓閣,不但雅致,而且別有一番風韻。我猶豫著往前走,進到主屋。

  主屋空空蕩蕩,只用一扇半透明的屏風遮掩,隔著這道屏風,我看到模樣俊俏的女子,在屏風的那頭,翩躚起舞。

  雖然隔著薄薄的屏風,但絲毫不妨礙我欣賞女人絕妙的舞姿。

  耳邊絲竹陣陣,如是仙樂。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人國,佳人難再得。」

  我不知怎麼了,竟然下意識地吟出了詩經中的句子。不過如此曼妙的一幕,不正和詩經里的一模一樣嗎?女子一舞作罷,姿態柔和地站在原地,她翹首,似乎在等著什麼……

  …………

  「小憂,起來了。」迎接我的,竟然是衛颺那張放大了的帥臉。他的臉幾乎要和我貼在一塊,我見狀連忙推了他一把,氣哼哼地說,「這是我的臥室,你不許隨隨便便進來,你敲門了嗎?我同意了嗎?」

  我心裡憋屈,都怪衛颺打斷了我的好夢,不然我應該可以看到女子再跳一支舞的。

  那樣的舞姿,就算是在夢裡,我也想過個乾癮。

  衛颺扔給我一記白眼,「我是好心過來叫你起床,等會晚了我怕不禮貌,結果你還倒打一耙。那行,你就接著睡。反正又不是我的小叔,我也沒答應人家。」

  他一邊說,一邊退了出去。

  我氣得直接扔了枕頭過去,事情明明是他幫我答應的,現在竟然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我是無奈,只能換衣服收拾。

  不過想的,還是我在夢裡見到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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