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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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感覺到他的可憐,更能感覺得他的可怕。默默往後退了退,躲在衛颺身後,心有餘悸地望了男人一眼。

  我一向這麼沒有出息,衛颺也知道萬事不能指望我,只能淺淺地嘆了口氣,把剛才兩人的對話高度總結了番,「所以你師傅以德報怨,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一村的村民,你以牙還牙,殺了柯向東,讓他嘗到了苦果?」

  男人點頭,他什麼都跟我們說了,自然不會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遮遮掩掩,「柯向東是我殺的。不過之後挖掉他的心肝脾肺,把他製成特別的木偶,這另有其人。我巴不得他死得透透的,哪用著花那樣的功夫讓別人誤會他還活著。」

  「我知道。」他只是要柯向東的性命,至於這套把戲,是疾行鬼的傑作。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衛颺將他上下打量了番,竟然有心情同他玩笑,「幸虧你師傅慈悲為懷、一心向善,死後就算不能被人供奉在廟堂之中,也能投身大戶人家。不然只怕你這下地獄還得和他見面,你的所作所為,他該很失望吧?」

  男人愣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也是淺淺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我還真不知道見到師父該說什麼。見不到,倒少了不少的麻煩。」

  語罷,他把璞玉收好,再沖我們拜了拜,「二位放心,等到事情塵埃落地,我自會去地府領了刑罰。不過確有一事拜託。我走之後,小芹希望你們能代為照顧。那雙困擾她良久的鬼眼,希望有法子祛除。」

  我們之前見過,他非常寶貝小芹,現在竟要把她託付給我們,看來他已經想清楚了。

  衛颺向來最怕麻煩,這次竟然破天荒地嗯了一聲,沖他點了點頭。

  他,答應了。

  男人喜出望外,再是雙手合十,沖我們再拜了拜,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雖然他會因為殺害柯向東受到地府懲處,但他不覺得這是壞事。

  …………

  「糟了。」男人已經走遠,我突然猛地用手拍了拍額頭,想到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衛颺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顯然他不明白我又在抽哪門子的風,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我知道你和小芹不對付,但是她小女孩可憐無依,又是個孩子,能幫一把幫一把。」

  「我不是說這個。」我白了衛颺一眼,我和小芹是不對付,但照顧她沒問題呀!我指著還昏睡在地上的居安,尷尬地沖衛颺扯了扯嘴角,「我是想問,她怎麼辦?總不能把她扔在這裡不管,我們繼續找疾行鬼吧?」

  我當時竟然把這茬忘了,就該讓亡魂重新附著在居安的身上,把她送回去的。

  現在好了,就留下我和衛颺,大眼瞪小眼。

  他臉上掛著一抹無奈,乾脆把居安扛了起來,「她和祁鵠那小子住一屋吧?你給他打個電話,問他要地址。」

  衛颺一邊說,一邊搖頭。

  「以後不能叫你老好人了,跟著你時間久了,連累我也得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衛颺抱怨,我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出一聲,只能他說什麼就什麼,我好脾氣地忍了。

  問到地址,衛颺全程黑臉地穿過大半個柯家,到了他們住的客房。祁鵠已經在外面候著,看到居安被衛颺扛著,連忙皺眉迎了上來。衛颺二話不說地,直接把小丫頭扔到了他的懷裡。

  「行了,人我交給你了,沒事我走了。」語罷,他拉著我要走。

  「等等。」祁鵠叫住我們,手小心扶住居安不斷下墜的身子,眼眸兇狠可怕,「你們對我師妹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昏迷不醒?我告訴你,如果師妹有什麼好歹的話,我……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祁鵠,你這話什麼意思,如果事真是我們做的,為什麼還要大老遠地送居安回來?」我瞬間就火了,衝著他吼去。衛颺性子懶懶或許不會計較,但這口氣,我橫豎橫地沒法憋著。

  不然,豈不是要任由一個天大的鍋砸到自己頭上?

  祁鵠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大概也覺得事情藏著蹊蹺,只還陰沉著臉,「我不管,你們必須給我個解釋,否則事情沒完。」

  「我以前只覺得事情吃力不討好,沒想竟被這麼反咬一口。」衛颺懶洋洋地看了祁鵠一眼,「行呀,你想知道,那我就給你說說。只是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繼續問,而是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說。」祁鵠不管,還是不依不撓。

  「你沒發現她最近怪怪的嗎?遠得不說,就說她那時站出來報出自己師傅的名字,然後讓那些所謂的走陰人一人取幾塊棺材板回去誦經禮佛,超度淨化。依著她平時的性子,應該做不出來吧?」

  祁鵠被問得模樣尷尬,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稍微在心裡默了默,「師妹雖然性情大大咧咧,但很少當著眾人的面強勢發言,她說的時候,我也挺意外的。」

  他嘟嘟囔囔,我和衛颺,都聽到了。

  「哼。」衛颺搖頭看了祁鵠一眼,「枉自你還以走陰人自居,竟然連自己師妹被鬼上身了都不能察覺。就這麼三兩下的功夫,還想收了我。簡直異想天開!」

  「衛颺……」我承認祁鵠剛才的態度不是很好,但他話這麼說,有些過了。

  畢竟,我還念著祁鵠幾次三番救我性命,而且他之所以這麼不待見衛颺的原因,也僅僅因為他是厲鬼。

  衛颺用手點了點我的左肩,將我拉入到他的話里,聲音壓得低低的玩笑,「其實小憂,鬼一旦完全依附人身,就會斂起所有鬼氣,別說他肉眼凡胎看吧出來,就算是我也分辨不出。我這麼說,是故意給他個下馬威……」

  祁鵠沒有聽到。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咬唇將我上下打量了翻,「夏憂,我們進去說話。」

  啊?

  我還在琢磨他葫蘆里賣什麼藥,祁鵠又繼續補充道,「至於你,就在外面好好站著,不許進去!我的屋子,不許厲鬼之類的邪祟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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