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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京有匪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就又變回了人型。
西城多雨。
來醫院的時候天還晴朗太陽普照,不知道何時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即使變成了人也習慣的走貓道,步調優雅,隱秘。
同路的行人越來越少,到漸漸看不到人影。雨也從霧蒙蒙逐漸加大,雨滴擊打在湖面盪起一圈圈的漣漪,滴答滴答聲是大自然的打擊樂。
西城雨後的湖邊會有一種類似蜻蜓的飛蟲(瞎編的)出沒,這對陛下來說就是送上門的甜點。伸出手抓住一隻撒fufu撞上來的倒霉蟲丟進嘴巴里。
在抓另外一隻時,視線無意間看到河對岸。河面還是很寬的,人類即使視力有2.0也只能模糊看到團東西堆在那,對視力本來就有加成的貓妖陛下來說能清晰看到是個人。
河面沒有橋,也沒有交通船隻,只有一條鐵鏈編的網用來攔截無根會隨波逐流的水生植物(瞎編的)。
對人來說想過去要麼坐船要麼繞彎,陛下踩著貓步輕鬆橫渡。
躺在地上的是個老人,還是個熟人。京有匪對人類的臉盲,但氣息記得。是在病房裡給陛下吃餅乾的爺爺,身體被雨水沖刷的冰涼,旁邊還有把傘跌落在旁邊。
生命氣息已經很淡了。
大概身邊有人,積蓄著力量的老人突然緩了過來了,囁嚅著嘴唇請求道,“送我去個地方。”他哆嗦顫抖著手在兜里摸了摸沒掏出錢,只摸出一包孫子喜歡吃的雪餅。老人表情有些訕訕的,想要收回手的時候雪餅被拿走了。
京有匪背起老人,單手拖著身體,另一隻手撐著傘。
貓的體溫高於人類,貼著背散發的熱量讓老人冰涼的身體逐漸緩了過來,他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手術費要30多萬,成功了也就多活個一年半載的。”
“生個病拖垮一家人。”
“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孩子又不忍心,見死不救能被親戚戳脊梁骨罵一輩子。”
“走左邊的道。”
“我就想著啊,找個地方自己悄悄的一了百了。”
“真是老了老了,以前一口氣能走十里路都不帶的,這才走一半就倒了。”
“右轉。”
“哎,就在前面了。在第七排第六個。”
目的地是座墓地。
墓碑主人是個扎著麻花辮的年輕女人,“是我妻子。”
老人從京有匪的背上下來坐在墓前,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著。雨水把墓碑的塵土已經洗刷乾淨,他顫顫巍巍的摸著照片又開始憶當年,說他們的故事,說兒女,說孫輩,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謝謝啊,難為你陪個糟老頭子走最後一程。”
說完這句話他腦袋貼著墓碑,生命氣息徹底的斷絕了。
京有匪拆開了雪餅袋,吃完了兩片,又舔了舔調料粉。
又餓了。
把傘放在了墓碑的一旁護住朵路邊很常見的野花。
和老人妻子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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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巡視到一片居民區的時候又嗅到了標記過的味道。
混著腐朽。
京有匪調轉腳步,值班的安保盡忠職守的站著守衛。
“來拜訪喵。”
那次黃瑩帶拜訪過後就打過了招呼,若是他們來就直接放進來。京有匪的身高和那雙藍眸只要見過就印象深刻,安保認出來後就直接開了門。
開門的是女主人,她也認出了京有匪。
探頭望了望身後,沒看到那個嬌小又優雅的身影有些詫異,“你一個人過來的?”
女主人穿的居家服,忽來的一陣夜風寒涼凍的她打了個哆嗦,拉著京有匪的手往屋裡帶道,“來,先進來。”
上次過來,她就對這個長的好看又乖巧的年輕人很有好感。事後和丈夫聊天,還曾起過想介紹給堂侄女的念頭,也沒留個聯繫方式放棄了。
“餓嗎?”
當時吃了五大碗飯給她留下挺深刻的印象。
總覺得孩子餓。
對於飯,陛下是來者不拒的,“嗯喵。”
“等等啊,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家裡有個生病的老人,為了能隨時吃口熱飯支撐久一點,女主人夜半做飯的情況已經習慣了。
京有匪去了老者的臥室,室內開著昏黃的夜燈。也不知道是否被剛才的動靜鬧醒的,還是身體的痛苦沒睡著。
也認出了京有匪,“孩子,過來。”
老者的精神頭不錯,“怎麼想起來來看我?”
“送行喵。”
老者愣怔了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想明白什麼隨即就釋然的笑道,“是啊,天冷了,也是時候了。”
“要叫他們喵?”
貓咪遵從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感知到自己即將死亡會獨自離開會找個陰冷偏僻的地方躲起來,因為自己變弱了。
離開病房的老人說的人情世故陛下其實不理解,所以能平淡的看著他安靜的等死。
不過大部分人類更喜歡被很多人擁簇著安眠。
會來這裡,也是最近妖族的規矩。若有同族亡故就近的同胞會來送最後一程。
“麻煩帶我去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