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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豐盛的早飯。
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聽到雨聲黃鶯對黑貓說,“可算是下雨了,春雨貴如油啊。”
京有匪是貓,不懂人間事。
只應和聲,“喵。”
老爹說面對兩腳母貓時,即使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也要給與回應。這是紳士風度,討了她們的歡心就能獲得供奉,再進一步還願意生小貓。他不想和兩腳母貓生小貓崽,只想要她們供奉的小魚乾。
牛肉乾也行。
黃鶯不愛看電視,除了廣場舞外,日常娛樂的方式就是聽戲。
家裡有一台老舊的唱片機,放上黑膠片子。抱著吃飽喝足,開始犯懶困頓想要睡覺的黑貓窩坐在舒適的兔毛軟墊吊椅內,混雜著窗外的雨聲聽戲擼貓,姿態慵懶神情愜意的跟著哼唱,“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京有匪睡醒,黃鶯不在家。
不過飯桌上他專用的貓碗裡面留了飯,吃飯還是人類的手方便。他人立而站變成人,感覺脖子上有東西,伸出手撓了下,不知道何時被系了一根編織紅繩,晃動的時候尾巴綴著小鈴鐺叮噹作響。
撓了兩下。
對活動不妨礙,也就放開了。
貓碗裡面放著烘培好的小魚乾,他只吃了一半,在家裡尋了個紙包把剩下的打包,要出門的時候看到地上的流蘇七彩球,也帶上了。
出了門走到大路上。
馬路邊上有個鬍子拉碴穿著拖鞋的大叔正在打電話,嗓門賊大,“看好取景的場地了?環山路是吧,我馬上就到。”
京有匪耳朵動了下,他也要去環山路。
返身回去小巷子裡,再次出來就是只脖子上繫著紅繩,背著小背包的黑貓了。跑了兩步追上大叔的小電驢,輕輕一跳蹲坐在後車座上。動作輕巧靈動沒造成一絲震動,反正邋遢大叔毫無知覺。
到了環山路。
邋遢大叔到了地方才發現后座上蹲著只黑貓,他神經夠粗,沒被嚇到只是嘖嘖稱奇,“什麼時候上來的?”
京有匪禮貌的道謝,“喵。”
距離他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路,只能在這裡下車了。身為王,不能做品德敗壞的事情,伸出爪子十分不舍的付了車資。
收到貓的打車費...稀奇啊。
邋遢大叔看著小魚乾呆愣了下,捏起來在鼻子下嗅了嗅,也不嫌髒的直接扔進嘴裡嚼吧了兩下,“嘿,還挺香。”
還想吃。
作者有話說: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牡丹亭》
第4章
環山路這裡有個出名的別墅區,名字叫桃花源。名字雖然爛俗,但卻貨真價實。別的小區都是樓層中間鋪設綠化帶,這裡是綠化帶中建房子。排除玄之又玄的風水之說,這裡依山傍水,是個極好的修養之所。
好地方,自然貴。
貴人住的地方守衛也嚴。
桃花源的安保拿著本子對一位青年說道,語氣淡淡,保持在客氣又不冷淡的範圍內,“麻煩先生登記一下。”即使青年穿著一身地攤貨,不像是該出現在這非富即貴的地方,他眼裡也沒有輕視鄙夷之色。
攔人,只是認真的執行著自己的職責。
非業主,進門要登記。
青年低頭認真的寫著自己的身份信息,安保也在核對身份證是否和本人相符合,在看到名字的時候在心裡暗暗低估了句。
章正義,伸張正義麼?
章正義在寫最後一筆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再眨眼,一隻脖子上繫著紅繩,身上背著小背包的黑貓蹲在本子上。
安保笑著打招呼道,“喵嘿嘿,好久不見了。”
黑貓伸出爪子晃了下,“喵。”似在打招呼。
安保從桌子上拿了盒紅泥印盒,姿態很恭敬的雙手捧著遞過來。章正義看到黑貓伸爪子蹭了下,然後在登記本上按下一個紅色的貓爪印。
這是在入門登記?
黑貓突然看過來,舉爪伸在腦袋前,像是在行軍禮。姿態昂首挺胸,獅子一般的威武。這是在跟他打招呼吧?章正義被藍色的眼睛盯著,莫名的也跟著回了個特別標準的軍禮。
張嘴又忙閉上。
好懸一聲‘首長’剎車在嘴裡。
“來,給你擦擦爪子。”安保又殷勤的拿著一張濕巾紙,黑貓等爪子擦乾淨後一個起跳下地,眨眼就消失在綠化中。
安保不復剛才有禮卻冷淡,臉上帶著小孩子拿到新玩具想要跟小夥伴炫耀的神態,壓抑不住得意一吐為快,“靈性吧,每次進來都會主動登記。”
第一次見黑貓是跟著業主養的哈士奇一起來的。當時正好有個胡攪蠻纏不想登記身份信息的業主親戚,被質問狗能進她怎麼不能進。哈士奇的信息也是登記過的,脖子上戴著的狗牌就是特殊定製的出門卡。
狗確實登記了。老太太看到黑貓沒掛貓牌,話趕話的就說,“你讓這貓登記,我也登記。”
黑貓當場打臉,主動按爪登記了。
也虧得黑貓這舉動,讓那個難纏的老太太配合了。自那以後,每次黑貓過來找哈士奇玩,都會認真的按爪印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