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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好勝,以前徐天柏偷偷說過一次,說十五看著光鮮美麗,其實性格就像個好鬥的大公雞,一點就發, 典型吃軟不吃硬。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 九月份京大開學, 明霜在附近有房產, 她叫盧思佳先回了檀城, 自己多留了一天。

  第二天午飯是唐晨請的,他正巧在京州拍攝節目,京州電視台的關係也是他介紹的。同席還有明霜的博導宋成裕,唐晨和宋成裕竟然認識,他的人脈之廣,有些讓明霜意外。

  飯桌氣氛很和睦,明霜喝了點小酒,期間,她手機響了兩次,明霜回了個簡訊,說在吃飯。

  “江總很愛老婆啊。”唐晨笑著說,“一頓飯,兩個電話了。”

  明霜現在對唐晨印象還不錯,她比較實在,唐晨給她帶來和實實在在的好處,而且現在兩人也算合作愉快,她就不計較最開始的一點點不愉快了。

  “交男朋友了”倒是不料,宋成裕倒是問起了,“也挺好,把家庭問題解決了,讀博也能安心點。”

  “你男朋友在哪?”宋成裕又問。

  明霜說,“檀城。”

  邊見宋成裕眉微微皺起,“他之後來不來京州?會影響你讀博嗎?”

  明霜給他敬了一杯酒,彎唇一笑,“老師,儘管放心好了,他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

  “明總男朋友也是我們京大校友。”唐晨立馬說,“宋老師,您可能還認識他。”

  “叫江槐。”明霜說,“您應該不認識吧?”畢竟不是一個系的,而且江槐畢業也有些年份了。

  “江槐?”宋成裕慢慢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竟然似乎還真有印象。

  “您還真認識他?”明霜意外。

  江槐是數學系的,雖然都是理工科,但是和宋成裕教學的課程顯然八竿子打不著。

  “這個學生我教過。”宋成裕記性很好。槐這個字眼原本在名字中不是很常見,他想起來了。

  “當年跨專選的我的課,人很聰明優秀有天賦,我都給了他滿績。”宋成裕說,“一直跟了兩年。”

  “江總成績一直很好啊。”唐晨笑著喝了一口酒,“讀書時一直是學神級的人物,可惜後來回家繼承家業,投身商界了。不然留在學術界發展,估計也大有作為。”

  “確實。”宋成裕徹底回想起那個少言寡語的英俊學生了,很是贊同,“悟性很高,人性子也清淨,坐得住。當年我都很想收他來當我的研究生。”

  明霜卻沉默了,她白膩的手指把玩著手裡酒杯,垂著眼,沒做聲。

  她想起自己開發過程中遇到那個坎,江槐提了一句意見,她當時完全沒在意,說隔行如隔山,他怎麼會懂。最後解決了,她也以為只是江槐運氣好恰巧撞對了思路。

  原來只是因為,他也學過。

  大學那四年,她可以說幾乎沒有想起過江槐,偶爾想起,她也叫自己刻意迴避了這段記憶。她朋友很多,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從不會覺得寂寞。

  她想起聽何勁松說,江槐大學去了英國交換。

  四年裡,她的生活里完全沒有江槐,而他的生活里,卻似乎依舊處處是她的痕跡。

  選修她的學科,追逐她的理想,去她所在的城市。

  唯獨因為她分手時決絕的話語,從來無法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他執拗地待在了原地,守著他們曾經的回憶,一直等著,等了六年,今年,是第七年了。

  在京州的一切都落妥了,明霜卻沒有立刻回檀城。

  她去了一趟,位於京郊的潭柘寺。

  寺里香火鼎盛,人潮湧動,許多成對的年輕男女來求姻緣。一求姻緣,二求安康,明霜以往從不信神佛,鼻尖嗅到淡淡的香火味道,她陡然想起,十八歲那年時,和江槐一起見到的高原的天空與經幡。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沒有的,莫要強求。”

  那時,隔著薄薄的一層帳篷。她換好了漂亮裙子,準備回帳篷找他給他看。在門口,手還沒有抬起,便聽到女人翻譯的這段讖語。

  隨後,就聽到江槐的聲音,少年音色很清冷,“我不在乎。”

  江槐不在意這些,不怕死,也不信命,和她沒有緣分,也要強拗。直到弄到自己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她燃了一炷香。

  她的心從很早很早開始,就破了一個大洞,需要無止境的愛往裡填補。而這個過程,便像是砸入了深井的石頭,甚至激不起一絲漣漪。

  ……

  江宅。

  年後,蔣玉婉便回了溪城療養。不過這月,因為江槐身體原因,她又回了一次江家老宅。

  蔣玉婉這天剛起,保姆給她捏著肩。這麼多年,她的作息非常規律,每天晨昏散步,飲食極為考究,保姆找她,“老太太,夫人過來了。”

  蔣玉婉在花園,這麼大歲數了,精力畢竟不比年輕時候。她看著微風拂過波光粼粼的池子,陡然想起,六十年前,江知墨從湖對面朝她走來時的樣子。江知墨四十年前病逝了,留下她和兩個兒子,以及風雨飄搖的一個江家。

  後來,江承庭撐起了這個家,再後來,他死了,江槐繼承了他的責任,也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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