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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抓著黑澤夭夭的手不受控制的鬆開,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黑澤夭夭的能力。
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催眠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黑澤太太的巴掌一點點下落,無論他怎麼去反抗,身體都不受控制。
那種身體和意識被分割開,大腦發出的信號和身體的行為完全不同步的感覺,讓琴酒驚駭。
黑澤夭夭是真的生氣,恨不得狠狠打爆琴酒的狗頭,但巴掌真正接近那張臉的時候,她又扇不下去了。
巴掌懸浮在琴酒臉頰的上方,距離之近,掌心都能感受到蒼白面頰傳來的清冷。
看著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她的男人,黑澤夭夭頹然的收回手,低垂下頭。
琴酒發現黑澤夭夭不看他後,身體又能動了。
“我可以忍受你常年不在家,畢竟那本來就是你的生活,是我強行要入住你的世界。但我無法忍受你漠視我的生命,畢竟是你先抓住了我的手。”
她沒有哭,沒鬧,平靜的陳述著這一切。
所有的憤怒全都因為她的話,消散成煙。
琴酒輕柔的拍拍她的頭頂,嘆息道:“我沒有漠視你的生命,我一直讓蘇格蘭暗中保護你。蘇格蘭的意志力很堅定,到現在也沒放棄臥底任務,為了繼續留下,他一定會保護好你。”
看著一動不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狗一樣,一直低垂著頭的黑澤太太,琴酒的語氣都軟了兩分,“好了,回去好好洗個澡,早點睡。”
琴酒不是那種會軟言細語安慰人的人,能說這麼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最後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打開車門走人。
“我就像一顆流星一樣墜落到這個世界上,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親人,沒有孩子。在我最迷茫無助,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才會擁抱你。”
眼淚無聲的滑落。
迷茫的心變得孤獨,所有的努力只是在尋找避風的港灣。
琴酒關車門的動作停住,他緩緩回頭看著依舊低垂著腦袋的妻子,“我以為你已經從海難中走出來了。”
“怎麼可能走出來。”黑澤夭夭嘲諷的笑了。
對於別人來說,那是一場海難。
對於她來說,是一場海難和一場穿越。
突然落到茫茫大海上,在恐懼和死亡中掙扎求生。好不容易得救,卻發現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家人朋友全都成為了過去,面對救援人員的詢問,連開口說出自己名字都感到恐慌,害怕被人發現她只是一個闖入這個世界的外來客。
“你的膽子怎麼會這么小?”琴酒頭疼的揉著眉心。
他從小加入組織,面不改色的遊走在槍林彈雨中,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會恐懼死亡,更不會恐懼一場小小的海難。
完全不知道老婆來自界的男人,對這種小女孩的弱小心靈感到棘手。
琴酒妥協,“不是想泡溫泉嗎,改天我陪你去。”
“我不想了。”黑澤夭夭抬頭,怒瞪琴酒,大眼睛裡水霧瀰漫,臉上全是淚痕。
還理人,就代表在嘴硬。
“我抓住你的手,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需要你。我現在也沒有放開,就代表是我允許你進入我的生活,而不是你強行闖入。”琴酒冰冷的聲音里是不容置喙的霸道,“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強闖。”
“嗝!”黑澤夭夭都被琴酒突如其來的話嚇出了嗝,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你這是在表白嗎?”
“沒有。”琴酒道。
“說你愛我。”黑澤夭夭不依不饒。
“你總是說喜歡我,不能沒有我,那你愛我嗎?”琴酒反問。
一向把愛掛在嘴邊的人,這一次卻沉默了。
愛嗎?她不知道。
這一刻,黑澤夭夭不想說違心的話。
“我們相不相愛,只有海妖知道。”琴酒深深看了一眼沉默的黑澤太太,關上車門離開。
黑澤夭夭坐在車裡,思考琴酒最後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靠!琴酒這個狗,他還沒向我道歉呢!”居然就這麼被他轉移了話題。
雖然琴酒沒有道歉,但黑澤夭夭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記在小本本上,有機會就秋後算帳。
黑澤夭夭哼著小曲,開車上路,路上順便接諸伏景光。
一上車,諸伏景光就很自覺的把黑外套脫了,戴上置物箱裡的銀絲邊眼鏡。
看著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傳的眼鏡,黑澤夭夭心虛的移開視線,“改天我再去買幾幅一樣的。”
至少保證一人有一副眼鏡,而不是這樣兩人共用一副。
話說,她要不要再買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給兩人切換身份的時候用?
諸伏景光頗為無語,“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黑澤夭夭,“……目前是這樣。”
“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琴酒的妻子,琴酒還很在乎你。”狙擊的時候,諸伏景光看得很清楚,琴酒一直護著她。
“那當然,我們是真愛。”在外人面前,黑澤太太相當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