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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霜:“有對象了不起。”
凌熏見縫插針:“你還有我。”
席霜只能把穆萊拉過來:“穆學姐和我真是同病相憐,孤家寡人得可憐。”
穆萊禮貌地把席霜的手拿下來:“我和你不一樣,我馬上就有孩子了。”
席霜嘴角抽搐地問:“宣平不是說孩子不跟你嗎?”
穆萊完全不受打擊,她臉上的疤乍看著實嚇人,但她好像也懶得拿粉底遮住。
到底還是為了參加婚禮稍微做了修復,在猙獰的刀痕上刺了荊棘,好像是草木開在臉頰,盤踞著她對宣平的保證。
穆萊:“不跟我怎麼了,我可以一輩子做宣小姐的僕人。”
她說得坦蕩,席霜深吸一口氣,捂住臉,“我真是不懂愛情。”
池月杉沒多聊幾句,她已經到一邊準備念情書了。
姜知和沈獄坐一起,話筒突然響起池月杉的聲音。
“大家好,趁奚晝夢那個傢伙不在,我有幾句話想說。”
台上的omega看上去也不大,婚紗包裹著她已然成年的身軀,完美地呈現了時間的流逝。
沈獄感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啊。”
姜知懷裡抱著奚理剛才送過來的昏昏,小傢伙穿著漂亮的裙子,遮陽帽都是伸縮的。
一雙眼都不肯睜開。
姜知:“你抱一下孩子。”
沈獄還沒來得及啊,軟弱無骨的人類幼崽就塞到了她的懷裡。
沈獄從小野到大,完全沒什麼抱孩子的經驗。
這會面露驚恐,讓藍嵐趁機拍了好幾張丑照。
沈獄:“為什麼啊!你不是坐著嗎,不能……”
姜知又拿出了那把曼陀鈴,溫柔地撫摸著琴身。
不同於木頭製品,這是一把骨琴,木頭只有最頂端的一截。
姜知垂著眼,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帶著多少眷戀。
她說:“月杉要表白那個alpha,我當然要給她伴奏了。”
沈獄:“你不是很滿意晝夢嗎,現在說什麼「那個alpha」啊。”
姜知嘆了口氣:“你這種沒孩子的不懂。”
“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如果可以真希望回到過去,親眼看著月杉長大,親眼看著她經歷青春期,會和我說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我也可以送她去學校。”
她頓了頓,正好不知道哪個小鬼開了句玩笑,池月杉的聲音帶著點顫抖和羞憤。
姜知笑了笑:“明知道回不去,做夢又會想到。”
她的意識被困在蟲族身體就會流淚,人類的感情要放大多少倍才能外化陌生的軀體?
仿生人是有眼淚的,但姜知此刻卻哭不出來。
她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撫摸著琴,撥片和琴弦纏綿,跳出一個清越的音節。
一邊的AI送來了擴音裝置。
沈獄看著姜知的神情,幾乎覺得眼前這個人已經面目全非。
當年我是不是不應該帶姜知去下世界那個名為「沒有明天」的酒館?
幾乎是一個悲哀的讖言,能讓人真的失去未來。
池月杉看了一眼這邊,姜知沖她笑了笑。
她漲紅了臉,一字一句地念——
“奚晝夢,你好,這是我認識你的第……”
沈獄:“當年是我帶你去的。”
她有些懊惱,“你……”
姜知卻知道了她要說什麼,搖了搖頭:“我從不後悔。”
池月杉像個在天台告白的中學生,只不過她穿著造價昂貴的婚紗,下面是學生時代的朋友們和她人生重要的長輩。
被池月杉告白的花枝招展對象剛走到化妝間換下衣服,就聽到了ai機器人同步畫面的聲音。
奚晝夢震驚地轉頭,又問了一邊奚秧的造型師:“這一環節是什麼?”
對方搖頭:“我不知道。”
光聽聲音奚晝就能感覺到池月杉的緊張。
這個傢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登台不緊張,和自己對峙的時候也不會緊張,
現在磕磕絆絆地訴說著對奚晝夢的衷腸,帶著兩個人在一起時完全不會徹底展露的羞澀。
像是少女池月杉仍然藏在她的靈魂,裹挾著重啟之前另一種相遇的方式,一字一句地宣告她對奚晝夢的著迷。
“雖然總是說你很討厭,但很多時候你的討厭是我不太想承認的那種……喜歡。”
“我討厭同齡人聚在一起的場合,因為我永遠是那個灰濛濛的存在,沒有人喜歡下世界來的窮學生……”
“平平和我一開始過得都不好。”
“我遇見你就像塵埃撞在了華麗的浮雕燈上,塵埃其實不會痛,但是燈太亮了,很容易讓塵埃被人忽視……”
“你沒忽視我,在每一次我難過的時候都在身邊……”
……
姜知換了一個曲子,是她學生時代大家求愛會彈奏的曲子。
帶著點青春期的悸動,跳躍的節拍好像都是心跳的節奏。
奚晝夢沒想到自己能聽到池月杉這么正經的念白。
她一句話沒說,也明白了為什麼池月杉剛才交換戒指的時候異常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