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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豪車穿過街區,能看到路邊撐著傘讓人被打濕的行人還有飛馳的車。
奚晝夢:“以身相許不可能,我已經被人標記了。”
她平常說話都心不在焉,就算是正常的交流也帶著天然的居高臨下。
仿佛她生來尊貴,合該別人仰視。
這個時候雨聲嘩嘩,奚晝夢的回想不起任何從前。卻仍然有種自己曾在這樣的雨天和人在乾燥的空間裡纏綿的感覺。
但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人。
環境也不是這樣。
好像很危險,又好溫暖。
那個人……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看起來多溫柔。
在宣茹嘉眼裡幾乎是一道驚雷,劈開了她這兩個月自以為的感化。
神明雕像早被人撫摸得光滑如玉,只不過瓢潑雨蒙人眼。
造像人迷失在尋覓的路上。
宣茹嘉還是不甘心,她咬牙說:“那等你想起來再走吧。”
她也算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事業一帆風順,這個時代越是追求愛情就越稀缺愛情。
遇見奚晝夢她有種石破天驚的心動,卻沒想到完美的造物之所以完美,是因為被人愛過。
奚晝夢嗯了一身,她又轉頭看向窗外。
正好一個轉完,非機動車道有個傻子騎著共享懸浮車。雨傘被風吹得只剩傘骨,還好這傢伙穿了雨衣。
但雨衣穿了跟沒穿一樣,畢竟雨太大,風無情,而這傻子在逆行,此刻居然給人一種她逆行出了義無反顧的決絕。
前面一千米就是終點,豪車和池月杉掃碼騎的車擦身而過的時候,池月杉的傘骨到底還是支撐不住,被風颳跑了。
她狼狽得幾乎要崩潰,豪車又無情地開過,濺起的水花幾乎要潑她一身。
池月杉罵了一句:“有錢了不起啊。”
但真的很了不起,她現在實在快撐不住了。
明明前面就快到了,好冷啊。
有點暈暈的。
她沒力氣騎車,只能在風雨里拉著車往前走。
奚晝夢只覺得這個人奇怪,畢竟颱風預警過後,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
對方竟然很執著,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奚晝夢心性就疏冷,對動物的死活都不會有惻隱之心。
可能骨子裡她也是沒被人惻隱過的動物。
偏偏這個時候天空一道閃電,驚雷轟隆落下。
風颳翻了路邊的一個提示牌,不知道震顫了奚晝夢記憶的哪一根線。她一瞬間記起有人曾在這樣的驚雷聲里擁抱她,親吻濕熱,眼淚濕熱,對方聲音都啞了還要聲嘶力竭地罵她。
罵完又說我愛你。
我好愛你。
一遍一遍一聲一聲。
不厭其煩的我愛你。
像是要補全奚晝夢沒得到過的所有珍愛。
那個人很小,但不脆弱。
很堅韌,很有活力。
不知怎麼的,奚晝夢下意識地轉身看了一眼後面。
剛才那個騎車的怪人不見了。
奚晝夢再看,發現對方倒在地上。
又是一道雷,奚晝夢的心跳仿佛被雷聲震顫。
她一瞬間慌張起來,催促司機掉頭。
宣茹嘉不明其意,眼看都要到會場了,她問:“怎麼了?”
司機:“這裡不好掉頭啊,還要直行八百多米。”
奚晝夢下意識地說:“那停車。”
司機啊了一聲。
奚晝夢厲聲吼道:“停車!”
車停下,宣茹嘉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女人打開車門衝進雨里。
宣嘉茹喂了一聲。
穿著私人訂製禮裙的新銳設計師穿著高跟鞋跑了。
她踩著水花,在暴雨里不顧一切地衝到到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身邊。
沒有第二性別的世界,信息素都好像失去了意義。
但匹配百分百可能是靈魂烙印。
點燃了奚晝夢所有記憶的引線。
池月杉倒在雨里,她實在沒有力氣了。
完蛋了,我不會死在這裡吧。
我肚子裡還有一個呢,可惡啊這可是一屍兩命。
而且也沒死在我的世界,這太不划算了。
豈不是便宜了奚晝夢,在哪裡都好吃好喝我死了她還能再泡幾個大奶妹妹。
就她那張醜臉要釣女人豈不是易如反掌。
好累啊。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我想要的都抓不住,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總是轉瞬即逝?
我就活該這麼倒霉嗎?
她都覺得自己生出了幻覺,聽到暴雨聲中的高跟鞋。
想到自己給奚晝夢做的那雙脊骨高跟鞋,被奚晝夢夸改行也能賺翻。
我其實也不差啊,也有高級審美的好嗎?
喜歡奚晝夢是我最高級的審美了。
原來這個世界也撞設計腦洞的啊,這雙鞋,這個碼,和我家那個臭屁鬼一樣誒。
下一秒池月杉被人抱進懷裡,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雨聲裡帶著破碎的哭音——
“池月杉,你是笨蛋嗎?”
單人病房誒!
她想到的自己存款頓時覺得沒必要再躺下去了,剛要扒掉自己手上的吊針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