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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懷柔雖然等的心焦,還是答應了。

  一覺睡醒,她想見到裴簡的心情並沒有淡下去,反而越發強烈。

  桑羽卻在接近傍晚的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裴簡回去以後胸口的傷又復發了,也不讓告訴她,桑羽這還是趁著人睡著偷偷匯報的。

  桑懷柔一瞬間有些火大。

  這人明明沒恢復,還要逞強看什麼電影。

  她穿戴整齊下樓,為了應對颱風,專程戴了帽子口罩防風衣,給裴簡發了個消息,就往他那邊趕。

  裴簡腦袋昏昏沉沉,喝過藥剛睡了一覺,比上午好了許多,看到消息,臉沉了下來。

  他直接打電話過去,電話未接通。索性換了衣服直接開車去找。

  屋門外,雷暴已經過去,只剩下傾盆大雨如注,瞬間就翻湧成小河一般。

  裴簡開著車,運氣不錯,很快就在大門入口附近發現了桑懷柔的身影。

  她似乎剛下車,撐著傘,但是在大暴雨面前顯得沒有太大作用。

  裴簡連忙撐傘下車,桑懷柔看到裴簡,眼一瞪,跑過來就催著人上車。

  雨聲太大,裴簡聽不清楚桑懷柔具體說的什麼,可是少女臉上關切和擔心的情緒暴露無遺。

  裴簡心神微動,將傘撐在兩人頭頂之間,站在原地沒有挪動腳,而是選擇與桑懷柔對視。

  一眼瞬間。

  他們有這一瞬間的心意相通。

  於是,裴簡傾身而出,單手扣上桑懷柔的後腦,將人圈在自己懷中,側著頭湊近,隨之覆上對方的唇。

  柔軟相觸碰的瞬間,一股酥麻的電流感傳遍全身。

  桑懷柔心跳如鼓擂,在大雨的掩蓋之下,卻莫名多了一股心安。

  他們忍不住閉目,唇從輕碰,到碾磨,再到互相試探的竄入,難捨難分的糾纏。

  一傘之下,將萬物隔絕,只余低沉的呼吸聲。

  第029章

  滂沱大雨被隔絕在屋外。

  桑懷柔站在窗邊,看著綠化帶里的樹枝在狂風中亂舞,有隻小肥啾躲在繁茂的葉叢之間上躥下跳,翅膀已經被完全打濕,看樣子飛不起來了。

  裴簡展開一條熨燙得平整的毛巾,輕柔地蓋在她頭上,從身後半攬著她摩挲擦乾。嘴上仿若不經意的問道:“這麼大的雨,就因為小傢伙兩句話,急著過來?”

  桑懷柔側目,餘光透過裴簡的手臂,落在他敞開兩個襯衫扣子露出的皮膚上。

  他也剛洗完澡,沒擦乾,水珠順著肩頸一路流進衣衫內。

  桑懷柔輕輕眨了眨眼,收回視線,重新落在窗外:“正巧有事想找你問,就來了。”

  那隻小肥啾已經落了地,像個走地雞一樣慌亂的躲避著地上隨時匯聚而成的小溪。

  裴簡在她身後有些無奈的輕笑,順著話問:“怎麼了,這麼重要的事嗎?”

  事實上,他對桑懷柔前後態度變化也有些驚訝。

  他甚至做好了明天台風一過境,就天天去桑家老宅賴著哄人開心的打算,卻不知道桑懷柔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會產生這麼大轉變。

  桑懷柔回過身子,微微仰頭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神色肅然。

  自然是重要的。

  於王朝,於社稷,於桑氏一族來說,裴源明都闔該是功臣,而不是被自己當做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人。

  她眼睫扇動,開口問:“你是父皇的人。”

  並非是疑問句,而是篤定的陳述。

  裴簡擦著頭髮的手頓了一瞬,重新回復到先前的節奏里,語調里有些意外:“公主從何處得知?”

  “小十七一脈的現任當家人。”桑懷柔垂著眸,慢慢回憶,“那天見他對你的態度我就覺得蹊蹺,你明面上並非太子黨,雖說王權更迭,已經並非宰輔所能左右的事情,但他太過恭敬,甚至隱隱流露出些許感恩之情。”

  裴簡把毛巾收進臂彎,拉著桑懷柔的手,把人側身轉過去,打開吹風機吹頭髮。

  噪音尚在可以聽清身後人說話的範圍內,桑懷柔便乖乖站著沒動。

  裴簡指尖繞著她的髮絲,平靜道:“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登科前日,先帝曾出宮與我在慶豐樓把酒閒談,問起過拔除三皇子六皇子勢力之事的看法。”

  桑懷柔心神微動:“你怎麼說的。”

  “所謂勢力,自然是用起來的才叫做勢。若非要說先帝留我做了一步暗棋,也是鞏固社稷,安定黎明的意思。”

  裴簡帶著桑懷柔扭動身子,換了一邊:“所以,過去之事,大可不必介懷。”

  桑懷柔揚著眸子看他一眼,嘆口氣:“什麼話都叫你說盡了。若你真的只是在乎社稷黎明,就不會想到給小十七鋪一條假死之路了。”

  畢竟,只有舊太子死了,新帝才會心安理得,才能分出心神去照管天下百姓。

  裴簡笑笑,問的卻是她的心情:“看來太子當年確實成功逃出宮了,這樣一來,會不會覺得好受一些?”

  桑懷柔心緒涌動,柔和了嗓音問他:“你呢?”

  會稍微好受一些嗎。

  裴簡調了個更為柔和的風,輕聲道:“終究是有負先帝所託,只是,重活一次能再見公主,見到桑羽這個小傢伙,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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