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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付臻紅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房間裡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身著紅喜服的武松抬腳走了進來。

  武松一頭黑髮用紅綢帶繫著,臉上戴著本該是武植戴的銀制面具。

  這一刻,他是武松,也不是武松。

  他是頂著武植身份的武松。

  因為親兄弟,武松的體型和武植很相似,眉眼也相似。他戴著面具,緩步走過床榻這邊,高大的身形,使得他身上的陰影幾乎將付臻紅盡數籠罩。

  他沉默著,按耐住激動的心緒,儘可能的學著兄長平日裡所展現出來的性格,靜靜的看著坐在床榻上的男子。

  然而即便他偽裝得很好,越發粗重的呼吸卻已經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並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片刻後,還是付臻紅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嘴唇微動,像是在確認一般,喊出了武植的名字:“武植?”

  武松聞言,微微一頓,隨即垂下眼眸,低低的應了一聲。

  付臻紅道:“不掀開紅喜蓋嗎?”

  武松這才動了動,壓住心底翻湧的緊張與歡喜,近乎顫抖的伸出手,掀開了男子頭上的紅喜蓋。

  入目的穠麗容顏讓武松的呼吸一滯,他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驚艷。

  付臻紅問他:“好看嗎?”

  武鬆喉結滾動,回了兩個字:“好看。”

  付臻紅勾唇一笑,輕輕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坐過來。”

  武松道:“還沒有喝交杯酒。”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付臻紅挑了挑眉:“那你去把酒拿過來。”

  武松點頭:“好。”

  隨後,兩人喝完了交杯酒。

  武松看著付臻紅,在付臻紅的視線下拿出了一把匕首。

  付臻紅抬眼,並不慌張的問道:“你這是想做什麼?”

  武松低頭看一眼手中的匕首,然後將匕首放在了付臻紅的手中:“我想你,在我的身上刻下一朵花。”

  聽到這,付臻紅隱隱有了猜測,他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問道:“你想刻什麼花?”

  武松道:“蓮花。”說著,他近乎討好般的握住付臻紅的手,緩緩問著:“可以嗎?”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最兇狠的野獸收起了尖銳的利爪,露出柔軟的一面來。

  付臻紅輕笑一聲,他並沒有回答武松好與不好,而是問道:“你確定?”

  武松:“我確定。”

  付臻紅又問:“刻在哪裡?”

  武松道:“胸口。”

  話落,武松便利落的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脫下衣衫,露出了結實健美的胸膛,和精壯有力的腰身。

  付臻紅抬眼看了武松一瞬,在觸及到武松眼中的堅定之後,示意武松在床榻上躺下。

  待武松躺好之後,付臻紅也上了床榻。

  他半撐在武松的身側,至上而下的凝視著武松。

  “不後悔?”他最後問著武松。

  “不後悔。”武松的回答依舊堅定無比。

  “好。”付臻紅笑了,緊接著,便將床兩側的紗幔放了下來。

  燭光山洞,照在了半透明的紗幔上。

  月光從窗戶的縫隙里漫灑進來,與屋內燈焰散發出的光暈融合在一起,照出了裡面的兩道身影。

  在這樣一個寂靜無聲的夜晚。

  在這場似虛幻非虛幻的夢境裡。

  武松以武植的身份,圓了內心深處那最旖旎的一場夢。

  他是可恥的。

  可恥的回到最初。

  回到兄長和潘金蓮還未曾相識、還未結為伴侶的時候。

  然後可恥的頂替了他的兄長。

  成為了那個迎娶潘金蓮的存在。

  在這夢境裡,他終於得償所願,娶了這個讓他魂繞夢牽的存在。

  他心愛的男子一身紅嫁衣,嫁給了他。

  他們喝了交杯酒,成了真正的夫妻。

  而胸口處盛開的血色蓮花,就是最深刻最好的證明,也是獨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睡了一宿的武松從夢中緩緩醒來。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還攤開畫卷,手指眷念的觸摸著畫中人。

  在古墓里的那段模糊的幻境記憶,他已經記起來了。然而卻沒有想像中的甜蜜,反而是一種悵然。

  不屬於他的,終究是不屬於他。

  武松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將畫卷收起來重新放回到了暗櫃裡。

  一身的酒味讓武松皺了皺眉,他走到柜子旁從裡面拿出乾淨的衣衫,準備好好洗漱一番之後換上。

  而就在他拿著衣衫經過銅鏡的時候,忽然在銅鏡里看到了略微敞開的衣領處,看到了一絲痕跡。

  武松呼吸一滯,有些緊張的鬆開衣領,待他脫下上衣,看到胸口處的蓮花時,突然笑了。

  先前悵然若失,在這一刻盡數消散。

  一種隱秘的甜蜜,從他那刻著蓮花的胸口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都仿佛身處於滿天的芬花之中。

  武松不想去深究這背後的原因。

  對於他而言,胸口處的蓮花,足以讓他在日後多困難的環境裡,也留有一片值得回憶的心靈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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