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算什麼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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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朵煩躁地敲了敲打火機,沒有機油了。

  「靠,頂你個肺啊。真倒霉。」從陽台上回來,看到在床上睡的楚虞,她嘆了口氣。她這幾天一直在嘆氣,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從海噠家裡出來之後,她就在街邊訂了一個間民宿,反正她無所謂,只是楚虞一路上哭得太難過了,這不關她的事但她看著都難過。不知不覺就被感染了情緒。

  楚虞在床上呼吸均勻地睡著,臉上還掛著淚痕。

  梁朵坐在床邊,也迷茫了。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裡走。

  過了這麼多年,她一下子又回到了一個人。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心裡還是空空的。

  忽然想起了馬煙,一下子竟然在心裡有了恨意。這個人就算是離開了她的生活,也沒有放過她。

  起身找到民宿的廚房,準備喝了一包民宿主人送的豆奶。剛燒上水,臥室忽然有了響動。

  「楚虞?是你嗎?你醒啦?」梁朵進去詢問。

  楚虞坐在床上低著頭,頭髮上的一片陰影擋住了她的表情。

  「你怎麼了?餓了嗎?」梁朵上前詢問。

  「朵兒。」

  梁朵伸出的手僵在了空氣中。

  這個聲音沒了又甜又幼的感覺,變成了她熟悉的京腔。

  「啊......」她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楚虞。

  「額——————」楚虞被勒得難受,伸手拍拍她的後背,「朵兒,朵兒,冷靜......」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哭久了。

  梁朵稍稍放鬆了一些手臂的力度,但沒有完全放開楚虞。「我好想你......」

  「扯淡。我才走了多久。」楚虞用力推開她,「我真的————咳咳——————我就說不用讓這小妞兒來,結果意志一薄弱被她強了身體了。真的操了。這孫子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她想起了海噠對她說的話,不禁一陣窩火,恨不得把他抓出來狠狠揍一頓。

  梁朵坐在楚虞面前,「你們這輩子應該不會再見到了吧?除非你是有意識去找他的,找到他揍他一頓......」

  「我沒那麼多閒片兒。」楚虞抓抓頭髮,「朵兒。」她咳嗽了兩聲,把心裡重傷的痛忽略。畢竟她是一個成年的男人,她不能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能不能幫我一忙?」楚虞問。

  梁朵爽快地答應:「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

  「幫我掛個號,我需要看個病。」楚虞說。「我覺得腦子裡還是一片亂的,應該是還有些東西沒想起來,但具體是什麼,我越像去想越想不起來。」

  梁朵伸手拍了拍楚虞的手背,「我先陪著你。就算你和海噠分手了天也不會塌下來。」

  「哎......誰說我們分手了,我們都沒在一起過,頂多算是他想開了。」楚虞的嗓子又干又疼,「我也不懂他給我整這一出是幾個意思,真沒想到啊,媽的在我剛出來他直接把我撕了。得了不說了,我們的關係三言兩語解釋不清。睡覺吧。」

  「廚房水開了,我去把熱水倒上。」梁朵出了房間之後,有種異樣的的感覺。好像從心裡對楚虞那種別樣的感覺消失了。

  「海子——————我們進來了——————」

  電話鈴聲鍥而不捨地響到了第十遍,海噠從地上爬到桌子下面拿下來了電話。

  「餵」他的聲音沒有生氣。

  「海噠你可算接電話了......我讓李銘紳聯繫你,他聯繫了一邊就說聯繫不上然後去玩了,死活都不關他的事了......這個人真的假模假樣的,平時一副跟你是好朋友的樣子......不過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海噠開口:「沒事,我就是累了。」

  張旖旎在電話那邊聽出了不對勁,「是不是出事了?對了,楚虞被保釋出去了,沒跟你在一起嗎?」

  「我和她現在毫無關係。」海噠心裡猛地痛了一下。

  張旖旎明白了一二,在電話那邊「哦」了一聲。

  「不管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想開一點吧。畢竟你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現在硬要發生些什麼,將來怎麼辦你想過嗎?總之不要這樣了。我今天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我啊,現在遇到瓶頸了,不管是馬武都還是老師,他們什麼都不說,都不張口啊。特別是老師,根本什麼都不說......」

  海噠聽張旖旎說了大半天,緩緩地開口:「不是老師不說,而是因為他沒有證據。他現在說哦就是誹謗......」

  「什麼意思?」張旖旎問。

  「張隊,等回來我調查完咱們再聯繫好了。」

  「......嗯,好......」張旖旎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再煩他。

  「對了張隊......如果我忙,沒時間,請你來我家幫我收拾一下東西。」

  「你天天怎麼著沒時間————唉,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就不說你了,我知道了,拜拜。」

  電話掛了之後,海噠側過身子躺在地板上,看著前面房群的燈火,像是一盞盞漂浮在半空的燈。

  他的人生就這樣吧,可能遺憾看似十全九美,實則才是理所應當。

  也沒什麼不甘心的,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為什麼能一直喜歡楚虞,可能就是他在一個沒有的年紀,沒有進入社會的染缸被生活磨平稜角事時,楚虞剛好是他喜歡的樣子。這期間也一直是他,在耍著小心思,死死拉扯著她,可能他不表白,不對楚虞這麼請追猛打,楚虞根本不會喜歡他。

  「......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其實你真的一點都不陰暗,你太坦蕩了,陰暗的人是我。在你面前我就是這麼不堪,帶著我齷齪的目的跟你在一起,以後你盡可以想喜歡誰就喜歡誰,盡情地恨我,痛痛快快的。就這樣吧,我放過你了,你去自由自在吧......」

  海噠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他把水溫開得很大,熱水在皮膚上把傷口燙得舒舒服服。對著鏡子他把自己這幾天長出來的鬍子給剃乾淨,順便把長出來的鬢角發和腦後的發給剃了剃。接著他隨意給身上的傷口撒了些藥,一些結痂快要癒合的傷口他直接撕下來了痂,把沒癒合的傷口纏上繃帶,出去穿上了衣服。

  一切是該追求一下最真實的真相了。

  梁輝澤追上在車庫開車的藍冠。

  「藍冠,最近你為什麼不批准審問李行洲了?」

  藍冠絲毫沒把梁輝澤當回事,他開車坐上去。「這不關你的事吧,您現在好好享受您的停職時光就行了。至於我怎麼安排,那是我的事......」

  「你不要以為——————」

  梁輝澤上去按住車門,「我不清楚你和李行洲的關係——————你是他的師弟,我明白你們之間有多好。」

  「你也是我的師兄啊。」藍冠的樣子絲毫不在意,「梁師兄,要說您懷疑我,也要有證據吧~沒什麼我先走了。」

  直接開車走了,梁輝澤瞪著他的車尾煙,點上了一根煙。

  「梁局——————」

  海噠的聲音傳來,他坐在車裡對著梁輝澤摁了兩聲喇叭。「上車。」

  梁輝澤看到了海噠,有些不明所以地過去,「海噠啊,那你怎麼來了?這會兒都快一點了吧,怎麼不在家休息?傷怎麼樣了?」

  「我有事找梁局。」海噠冷冷地說。

  梁輝澤拉開車門上了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海噠的表情有些嚇人。

  車子發動了。

  海噠一路無話,帶著他來到了城郊。

  「梁局,這裡沒別人,我是自己來找你的。有個事情我今天必須要知道真相。」他說。

  梁輝澤問:「你是出了什麼事嗎?」海噠直接拿出了手機,「梁局,這個東西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啊?」

  「不能讓他們活著——————我他媽的怎麼跟你們說的?他們如果活著那一切就都暴露了————老孔,你去通知馬煙,把這一波犯人先給做了,要弄得乾淨一些......」

  「你去通知馬煙,別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就不敢把他怎麼樣,給我放精神點!!!李行洲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就想個辦法,讓他閉嘴,或是能讓別人相信他......」

  這段錄音是處理過的,海噠把這段錄音給縮短了,能清晰地聽出來————是梁輝澤的聲音。

  錄音結束了。

  梁輝澤的雙眼陰鷙地像發現獵物的狼,跟他往日滿含慈悲的樣子大相逕庭。

  海噠的嘴唇有些顫抖,夜已經進入了最黑的時間。

  「我真的真的沒想到......我懷疑過老師,懷疑過藍局,甚至懷疑過被害死的李瀧,但我沒有懷疑過你。」

  當他聽到錄音時,仿佛把他打入了冰層,毛骨悚然得他找不出一個準確的形容詞來表達出他的震驚。他一直都喜歡梁輝澤,一直都把他當成他今後要成為的樣子。如果李行洲是他值得信任和尊重的恩師,那梁輝澤就真的是他今後想成為的的人。

  一個不偏不倚,心懷熱忱,冷靜有能力還有無私大愛的人。

  但事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喜歡的只是梁輝澤想讓他喜歡的樣子。

  「我等著你解釋。」海噠說。

  梁輝澤突然一笑。「能怎麼說?你心思縝密,就像當年的小洲一樣。你們真的很像,但同時也有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完全地去相信別人。」

  「那你是承認了?」海噠質問。

  梁輝澤轉頭,他的笑十分詭異。

  海噠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但是已經晚了——————

  他眼前一黑,渾身抽搐了幾下昏了過去。

  「滋滋啦啦————————」

  梁輝澤手裡拿著電擊棒,對海噠一笑,「是不是以為我沒有防備?你傳過去的錄音,是不會交到任何人手裡的。」

  海噠倒在車裡,昏厥不醒。

  醫院裡的人很多,梁朵踩著高跟鞋拿著牌號,穿過走廊,一走廊的人都在看她這個美女。「楚虞,我們可以進去了。」她把楚虞的帽子去掉。楚虞起身,「嗯,走吧。」

  進入了複雜的檢查,楚虞儘量保持冷靜,不去想起跟海噠發生的事。

  「你這個比較嚴重,需要住院治療啊。」醫生說。「你的人格明顯已經有了自我意識,但是本體的人格卻不願出來,需要一些系統的治療,來控制你的病情。」

  「能先開點兒藥嗎?我暫時還不能住院。」楚虞問。

  醫生看了看外面,「你有家屬嗎?家屬來了嗎?」

  「別看了,我是一孤兒。」楚虞說。醫生嘆了口氣,給楚虞開了一些藥,「你先吃這些藥,順便把住院手續給辦了......」

  沒再搭理醫生說什麼,楚虞直接拿著開藥的單子出去了。「朵兒。」

  梁朵從椅子上起來,「什麼情況,醫生怎麼說?」

  「得住院啊。」楚虞犯難地「嘖」了一聲。梁朵倒是無所謂,「住院就住啊,我可以給你辦手續......」

  「不住。」楚虞打斷她說。「太浪費時間了。」梁朵跟在她身後,楚虞轉身對她說:「朵兒,你還是走吧。我這個人太不穩定了。別跟著我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梁朵給她按電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我推到這麼遠的地方,你為什麼也不信我對你的感情。我是不喜歡你的其他人格,但是在你在的時候,我一定是——————」

  「甭說了。」楚虞打斷她的話。「你漂泊了不少年,也該過過穩定日子了。」

  「可那也要我喜歡。」梁朵有些倔強。「至少有我現在陪著你,你不會感覺到孤單。楚虞,別趕我走了。」

  楚虞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傻丫頭,錢總會花完的,你也該為以後想想。」

  「我想聽聽你的以後。」梁朵說。楚虞彈了一下舌,故作輕鬆地說:「我的以後可能會在監獄服刑吧。畢竟我丫手上還有人命呢。」

  梁朵聽完,心裡一陣陣的難受。

  「哎?」楚虞一皺眉,「哎——————前面兒那傻逼——————」

  前面李銘紳回頭,「呦呵,是你啊。」

  「這不巧了嗎。」楚虞雙手插兜過去問他:「你在這兒也是看病?還是來監視我呢?」

  「甭提了,我這不是看管犯人嗎,馬煙還沒醒呢。我可沒監視你這個任務。」李銘紳說,「我這會兒交接班兒下來吃飯。」

  楚虞扭頭看了一眼梁朵。

  梁朵低下頭沒有看楚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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