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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刀近在咫尺,但未出鞘。

  “心悅本郡王,還得了相思病?”

  “郡王也聽說了。”葉娉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遠離寒氣的來源體。“一往情深步步錯,相思只能風雨中。”

  冰冷森然的腰刀突然逼近,挑開她身上的杏色披風。

  “如此,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作者有話說:

  本章關於人體骨骼數量的介紹,來緣於網絡。

  第11章

  腰刀的刀鞘上,鏨刻著卷草紋。紋路層層連綿,峰迴路轉。似一團團死局,又處處昭顯著生機。

  葉娉胸口急劇起伏,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提這樣的要求。

  屋內有地龍,烘得暖和無比。所以她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心口處卻莫名感到一陣燥熱。她手指微微有些抖,放在襟領處。扯落系帶,披風滑落在地。

  腰刀遲在咫尺,絲毫沒有退後一分。

  夾襖、外裙、中裙、內裙……

  衣服落了一地,最後僅剩小衣褻褲。

  沒聽到喊停聲,也不見溫御動作。

  葉娉咬咬牙,解開了小衣,只余深綠色的肚兜。她莫名其妙地想著,墨綠配深綠,他們居然還有情侶裝。

  脫到這個份上,難道還要讓她再脫嗎?

  她微低著頭,雙手抱胸作害羞狀。心裡罵了好幾聲娘。見過不解風情的,沒見過這麼木的。她都脫成這樣了,這男人還只站在一邊看。

  冰冷的刀突然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姣好的脖頸纖細柔弱,細白的皮膚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

  溫御的目光一寸寸地逡巡著,從她的額頭到前胸,從她的脖頸到手臂。冰冷的刀在她脖子與前胸處來來回回地劃了幾下,沒有溫度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血肉,似乎在挑選下手抽筋剝皮的位置,驚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腳軟身軟,險些撲進對方懷裡。

  溫御瞬間退了幾步,“穿上。”

  ……

  脫衣服容易,穿衣服難。

  葉娉感覺背上的冷汗幹了又出,出了又干。她隱約猜到溫御剛才在找什麼,恐怕是懷疑她的身份,以為她是易容之人。

  此人不愧是盛朝第一刑司,即便她只是一個沒什麼威脅的小官之女,但凡有可疑之外,這人都不會放過。

  她一邊穿,一邊低低啜泣。

  普通姑娘家遭此羞辱,不哭才怪。

  “噌”地一聲,腰刀出鞘。

  她駭得倒吸涼氣,鋥亮的刀身上映出她驚恐的表情。

  這人要殺她?!

  是她大意了。

  她竟是忘了,溫郡王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這人可能根本就沒有心。對方什麼樣狡猾的罪犯沒見過,再是巧舌如簧,再是會演戲,也難逃他透穿人心的眼。

  “郡王,饒命!”

  “小女是真的害怕。”看來此人不吃軟的,硬的她也來不了,還不如怎麼真實怎麼來。“上回我求郡王救我,郡王明明答應了的,為何遲遲不見動靜?我心中慌恐,生怕那趙大人真的上門迎娶,整日裡惶惶不安。”

  “那日我應了嗎?”

  沒有。

  “我以為郡王應了。”

  “兵不厭詐。”

  “是。”

  “求人不如求己。”

  “是。”

  你是大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溫御收了刀,緩緩行至桌前落坐。

  那刀就擱在桌上,散發著噬血的氣息。葉娉不敢靠近,又沒聽到讓自己出去的話,一時間摸不透對方的心思。

  她不甘心,心思幾轉。

  “郡王,親事是王家之意,王家想藉此交好趙大人。小女雖不懂朝政,卻也知王家此舉頗有幾分深意。”

  “你以為王家是在討好趙大人,圖的是河西漕運的好處?”

  難道不是嗎?

  賣女求榮,求的不就是利益。

  溫御拿起桌上的腰刀,慢慢擦拭刀鞘,像對待心愛的女子一般。葉娉卻覺得他是在嫌棄,嫌棄那刀鞘剛才碰到過她的身體。

  葉娉心下一動,溫郡王願意回答她,或許會改變主意幫她也說不定。

  如果王家為的不是結交趙大人,那一定就是打擊對方。若是她真的嫁過去沒多久就死了,王家可以借著她的死大做文章。

  難道這才是王家真正的目的?

  好一個百年清貴的世家。

  既想得好處,還要好名聲。到時世人會唾棄他們葉家賣女求榮,她死了也是活該。卻會稱讚王家高風亮節,出了事王家還不計前嫌為他們出頭。

  “郡王,難道王家篤定我嫁過去之後會死。他們好藉此圖謀自己的計劃?”

  溫御眸中泛起一絲讚賞,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漕運史若免職,大多是提舉遞補。河西漕司提舉徐大人有一姨姐,嫁的正是王家二房的長子。”

  這麼複雜。

  “那既然是徐大人受提拔,為何不是徐家女和趙大人聯姻?”

  溫御聞言終於正眼看了過來,小姑娘已經穿好衣服。杏色的披風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兔毛,初得小臉艷色無邊,又略帶幾分楚楚與明麗,恰似春光里迎風盛開的花,嬌盈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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