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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硬幣,一枚80年發行,一枚89年發行。80年,距今十六年,應該說明不了什麼,但89年的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死者被害的時間。
但屍骨只能辨別出死亡的大概年份,並不準確。
而且,這些灰堆與死者不能一一對應,能起到的作用就很有限了。
檀易認為,如果法醫拿不到線索,他們就只能順著失蹤者和兇手這兩條線去查了,尤其是後者。
褚隊也在思索這些問題,他忽然說了一句,“這特麼要是外市人,這案子就沒個破。”
這麼大的案子要是破不了,不單單翔安縣難受,安海市更難受。
楊局道:“如果失蹤了卻沒人報案,我們可以考慮是賣□□,這樁案子未必沒有抓手,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以免影響士氣。”
褚隊憨厚地笑了笑,“楊局批評得是。”
楊局擺擺手,“不是批評,只是建議。”
檀易從包里取出大哥大,很快又放了回去,“沒信號,回去再通知局裡吧,安海市和附近市縣都要排查。”
楊局連連點頭,“對對對,首先兇手有車,他殺了這麼多人,卻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很可能作案範圍比較大。”
……
謝箐在屍骨上找不到死因,心情低落,一邊聽他們的談話一邊默默啃麵包。
張法醫和羅法醫對男性屍骨抱有很大的幻想。
一來,死在兇手手下的第一個被害很可能是其親人,若果然如此,警方就一定能找到報案記錄,很可能在未結案中。
這樣的話,重啟調查就可以了,嫌疑人的範圍不大,至少大家不會兩眼一抹黑。
但謝箐覺得沒那麼簡單,兇手作案這麼多起不被發現,可見其謹慎。
她以為,即便第一次殺人時有瑕疵,時隔多年也未必找得到破綻;即便死者是兇手的親人,也未必是刑事案件。
不可否認,這樁案子從法醫的角度來看,非常困難,後續調查只能從諸位死者和兇手下手,但無名屍體的案件在這個科技並不發達的歷史時期原本就不簡單……
黎可用胳膊肘碰了碰謝箐,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說道:“箐箐,困難就擺在那裡,你別壓力太大了。”
李驥也道:“是啊小謝,領導還沒發愁呢。”
他這句話提醒謝箐了。
她不是領導,為啥要背負比領導還重的心理負擔呢。
覺得自己是穿越女就無所不能,以天下為己任了?
這沒道理嘛!
她迅速調整心態,“謝謝驥哥,你說得對。”
李驥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好好吃飯。”
壓力沒有了,吃到嘴裡的東西就有滋味了。
這時候的麵包很好吃,牛奶餅乾也很純粹——作者為了女主的健康,在構建小說體系時,對各種產品的質量有過描述,謝箐也跟著受益了。
吃完飯,喝完水,大家把現場最後打掃一遍,然後帶著工具原路返回。
這一次,大家把道路附近的區域也找了一遍,但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說來也是,現場沒有一具正在腐敗的屍體,說明兇手早就收手了。
指望在山裡找到一兩年前的遺失物品,即便找到了也無法確定什麼。
回程比去程慢,回到車裡時,太陽已經落到山了。
考慮到幹警比法醫辛苦,謝箐主動坐上了駕駛位,讓李驥和劉豐休息。
車子一出山區,三個乘客就睡著了,劉豐甚至打起了呼嚕。
四十分鐘後,車子進了縣局。
食堂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大家飽飽地吃一頓,又馬不停蹄地進了會議室。
楊局親自主持會議。
先由法醫做屍檢方面的介紹。
張法醫主要介紹了被害的年齡、性別,以及遇害的大概時間範圍——沒有科學技術支持,給不出確定時間。
男性被害者遇害時間最長,大概在十年前左右,依據是:死者掩埋的樹,樹冠龐大,被雨水侵蝕的可能性小,所以是自然腐化的屍體,依據經驗做出的判斷誤差不會很大。
女性死者都比較年輕,二三十歲,死亡時間最長的為七八年,最短的兩年左右,這個範圍不準確,僅供參考。
至於作案手段和工具,法醫目前還沒有結論,需要後續研究。
張法醫這番話其實是在美化自己。
但就像之前說過的,法醫不是神,已經白骨化的屍體的確很難判斷死因。
張法醫說完法醫負責的部分後,又就男性死者與兇手的關係做了一番猜想——這是刑警的工作範疇,由他嘴裡說出來,也是在心裡上的一種找補。
楊局也沒忘了謝箐。
他說道:“小謝法醫有補充的嗎?”
謝箐道:“關於男性死者,我也有一點想法。”
楊局道:“請講。”
縣局的一乾乾警看了過來,目光中大多帶著驚奇之色,他們不明白,一個見習法醫,怎麼就比他們的法醫有見識了呢?
謝箐面色不改,“假設男性死者與兇手關係匪淺,那麼他被葬到這裡之前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失蹤狀態,這種沒什麼好說的,報失蹤的可能性比女性死者大,基層警局可能留下過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