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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九月,封九月,封九月。”

  “你為什麼總要離開我。”

  “一而再,再而三地離開我。”

  “我一直都很寶貝,都很珍惜,把你看得比我的命還要重要,可為什麼到了最後,結局還是這樣!”

  謝言拼命地親我的嘴,帶著毀滅性的兇狠,他在愛我之後又恨我,恨我狠心地離去,恨我沒有心肝,恨我將他滿腹的愛意打碎,最後都翻湧成鋪天蓋地的遺憾。

  我乖順地迎合他的吻,只等到他發泄性地咬住我的肩膀,才痛呼出聲,艱難地喘息著,刀尖刺入的太深,我的五臟六腑都被穿破,如同破漏的容器,流出的血腥染污了整個馬車。

  “謝言,我最後有話跟你說,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哄著他,像哄騙三歲的孩子,可當他聽見什麼最後的字眼,就如同機敏的野獸探測到危險,很快就抬眸與我對視。

  我看見他紅透的眼圈,紅透的鼻尖,微微下垂的嘴風一樣的男人角,聽見了他喉嚨里發出的低低的哭聲,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困獸,終於還是迎來了被主人拋棄的這天。

  我將手指撫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和他悲慟不舍的眼神對上,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以前我看過好多戲文里說生離死別的時候,即將死去的那個人總叫活下去的那個人忘了自己,我當時看的時候,頗為嗤之以鼻,覺得都是迂腐酸臭的文人在胡說八道,若我封九月愛上一個人,我定要他記得我生生世世,永遠不將我忘記。

  被徹底遺忘才代表著真正的死去。

  可到了如今,我看著謝言哭得通紅的一雙眼,卻忽然失了言語,胸腔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沉悶,耳邊也嗡嗡響起了沉重的哀樂,我知道我撐不了多久了,卻還是想親親那人委屈下彎的嘴角。

  謝言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遷就地將頭靠了過來,我費勁地偷了一個香,才故作輕鬆地朝他笑笑,隨後又認真嚴肅地與他說,“謝言,你能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嗎?”

  謝言只是在痛哭流涕的間歇朝我點點了頭,我心底的大石落下,才吃力地慢慢開口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謝言,如果我真的死了,忘了我吧。”

  “永遠別再想起我。”

  別再為我流淚,別再抱著我的屍體睡覺,別懲罰你自己,別再愛我,去過屬於你自己的人生吧。

  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了,就連眼睛也變得模糊,最後一絲氣力流失地很快,我甚至沒來得及摸一摸謝言的臉,手就滑落了下來。

  真遺憾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是HE

  第97章 “最珍貴的禮物。”

  我如同在不見天日的暗夜裡走了很長時間的路, 身上的疼痛不減,但心上的重擔卻不知在何時悄然卸下,就這樣走著走著, 終於窺見了遠處乍現的天光。

  暖暖的溫度落在我疲倦的眼皮上,我被這陣潤物無聲的暖意照得懶洋洋的, 一時竟分不出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無間地獄也會有燦爛的陽光照進來嗎?這樣轉念一想,又覺得死亡也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可怕了。

  可當我悠悠睜開雙眼,就瞧見了頭頂靛青色的床幔,這是我懷孕時候住著的謝言的寢殿, 澄澈的陽光透過花紋繁複的玻璃窗投射到我臉上,像是在我身上傾注了光彩奪目的生命力。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可腹上兩處傷口的隱隱疼痛又告訴我,我明明活著, 但是我清楚地記得那日我身上應該只有一個傷口。

  我滿面不解地撇過臉去, 堪堪躲過刺目的晨光,才發現謝言的臉就近在咫尺,他並未爬上|床來與我一同睡著,而是坐在床邊的矮凳上, 長臂墊著臉頰,雙眸緊閉,蹙緊的眉宇有化不開的憂慮與疲倦,眼下青黑一片,臉色蒼白如一張薄弱的宣紙,但眼睫毛還是很長, 乖巧地覆著下眼瞼, 周身的戾氣消散不少。

  我忽然又想起那日他哭得傷心欲絕的臉, 眼睛是紅的,鼻頭是紅的,嘴角向下彎,如同受盡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不由心裡一軟,又伸出指尖去碰他濃密的眼睫毛。

  謝言哪裡都長得好,就連眼睫毛都生得比旁人優異,可能是因為幾分番邦的血統,他的睫毛長長的,像兩把小扇子,到了末尾處又微微上卷。

  我私心裡總覺得比小姑娘的眼睫毛長得還要嬌,拿手指碰久了,那上卷的弧度就愈發清晰綿密,令我停不下手,忍不住吃吃地笑。

  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謝言不知是何時醒來的,鳳眸凜凜地盯著我,冷厲的眼神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我做了壞事心知理虧,訕訕地想要把指尖收回來,卻被謝言抓住了籠在掌心裡,細細地揉/搓起來。

  他也不知是什麼毛病,見了我總經不住是要又啃又咬的,尖牙隨後就啃上了我的指尖,狹長的眼眸倒映著慌亂無措的我。

  我想要把手抽回,卻抵不過謝言的力道,只能眼眶紅紅地問,“我現在是在地獄裡還是真的還活著?謝言你告訴我,告訴我這不是我做的一場夢。”

  “這就是在地獄裡,你就是死了,我就是來收你的命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逃跑,什麼叫做你要回去你爹那裡,等孩子生下來了就還給我。”

  “敢情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你半點為人父親的覺悟都沒有,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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