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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身有殘缺,卻還有就好這口的客人。

  這種客人多半是雄風不振,需要藉助工具,或是本身就喜歡看別人的殘破,越殘破他們還越興奮。

  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動手,往姑娘身上製造新的傷痕,來滿足自己的凌虐欲。

  以前他不在乎,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但也不會過多探究。

  可是他在乎這個姑娘,就忍不住去觀察,去留意。

  那個姑娘最後染了病,被鋪蓋一卷扔到暗巷裡,那裡全是害了花柳病的姑娘,有些他之前還曾見過,現在卻早沒有了當時的得意,一個個被病痛折磨的沒有了人形。

  他擔心那姑娘,便時常去照拂,算是一點點看她從那時傲雪凌霜的樣子,最後瘦的只剩一把骨頭,撒手人寰了的。

  將她賣進來的人自然不會給她收屍,而他這些陣子所見,只怕要等她們屍身臭了,送飯的才會發現,才會叫人來處理屍身。

  說是處理,也不過是一張蓆子卷了,扔進亂葬崗里。

  他在暗巷裡站了許久,最後一把火將那燒了,再也不愛那泛著脂粉香氣的紙醉金迷。

  入了伍,名姓都扔在一邊,後來戰場上瞎了一隻眼,就讓人管他喊「劉半瞎」。

  他棍法超絕,一棒掄過去,把那些魔族全都掃下去,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射了一箭,他絲毫不在意,將箭頭一拔,繼續對敵。

  這座上陵城內還有許許多多一樣的人,一樣的平凡又偉大。

  君慕白同孟也對視一眼,也沒心情想東想西了。

  劍光一閃,人又重新加入戰局中。

  君慕白鬼使神差的又往風起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個地方的人們,又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

  血衣帶著可愛一路前往城內最大的工事——一座經年日久的太古大陣。

  這座陣法在當年上陵將破不破之時,多次力挽狂瀾。

  縱然沒什麼人能將它完全開啟,但能啟動的部分,就已經十分頂事了。

  如果真想將它開啟,不耗死兩個大能的性命,也許都沒機會。

  然而少有人知,上陵的太古大陣之內,還疊加著一個渡魂陣。

  這個渡魂陣和冥界那個假冒偽劣的貨色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它是完整的、準確的渡魂陣。

  可改天換日,能起死回生。

  只是此陣周邊震著的陣器,一個個都灰撲撲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好好發揮它原本有的威力。

  血衣見著這座陣法,眼裡有幾分複雜:“這還是當年病中仙……親手改的陣。他那時跟我說,日後必有大用。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它起作用的時候,已是病中仙的下一個輪迴了。

  可愛沖他點點頭,算是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然後他盤起腿,開始念咒。

  他念咒的時候,用的是古語言,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有些漢字的讀音和含義已經和最開始變得南轅北轍了,這些古語言乍一聽只覺得十分拗口,然而聽他念一會兒,反而能品出來幾分難以言喻的優雅。

  這咒語極其的長,可愛從天黑念到天亮,才以一個能讓舌尖打結的發音做了結尾。

  血衣原本以為他要停下來做事了,他卻又開始念起來。

  這回念咒的速度仿佛比剛才快了許多——並不是錯覺,那個尾音實在是艱澀特殊,血衣聽見了九回。

  他念第九回 的時候,這個咒語只花了兩個時辰便念完了。

  恰好在這時,江熠帶著游無止的神魂回來了。

  可愛沖他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血衣:“接下來的事情涉及機密,可能需要您迴避一下。不必離太遠,站在太古大陣的最外圍即可。”

  血衣嘴角抽了一下,太古大陣的最外圍距離這裡,剛好是他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他這是提前算好了嗎?

  但對方坦言不願意他來看,總比編什麼好聽的瞎話糊弄他來得好。

  血衣也不是扭捏的人,聞言當真遠去了。

  可愛閉目等待了一會兒,在某一刻忽然一睜眼,虛空之內瞬間撐滿結界。

  結界內漂浮著許多藍到發黑的顆粒,這些顆粒一點點將結界內填滿,那種和天地之間若有若無的聯繫便斷掉了。

  可愛這才站起來,不急不緩的對著江熠行禮:“見過金烏少帝。”

  他真是一個十分神奇的人,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有一種「本應如此」的理所應當。

  江熠縱然心急如焚,渾身憂憤,也不由得在他輕緩的語氣里變得冷靜起來。

  他問:“我能相信你嗎?”

  可愛便道:“這是你自己的心意,沒人能夠左右。”

  江熠便靜了一會兒。

  好半天,他才低聲道:“我曾經想過,你「出殼」之後定然會分走哥哥的注意力,所以見你久久不得人身之時,還曾經暗喜過。現在看來,你這個破性子,倒真不如還在「殼裡」。”

  可愛坦然相對,並不因為他說的話有分毫變色。

  江熠嘆了一聲,將靈力包裹著的神魂遞給他:“不要讓我失望。”

  可愛接過神魂,也沒回答他,而是忽然從內府中掏出了一件繁複古樸的容器。

  這件容器之內生機極盛,單看外表的話似鼎非鼎,然而江熠和可愛和它卻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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