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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瓏纏一愣,搖了搖頭。瓏纏沒明白,先前每日都要見的,有什麼話好帶?

  楚正則閉了閉眼,沉聲道:“朕明白了。你好生伺候。”

  瓏纏恭恭敬敬地將楚正則送出北殿。

  等回到薛玉潤的床邊時,見晏太醫在偏殿交代宮女益氣補血的方子,瓏纏壓低了聲音,對薛玉潤道:“姑娘,婢子跟陛下說,您一夜沒睡,沒什麼話要帶給他。陛下說,他明白了。”

  瓏纏頓了頓,流露出了二丈摸不著頭腦的茫然:“婢子愚鈍,陛下明白什麼了?”

  皇上素來心思縝密,多半不會信“一夜未睡”這種託詞。瓏纏都已經做好了進一步解釋,以便把皇上攔在門外的準備了。畢竟,“癸水”二字實在是難以對皇上開口。

  可瓏纏也必須要把皇上擋在門外,免得血腥氣衝撞了皇上。

  誰知,皇上這句“明白”顯然意味深長,卻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要求探望。

  這實在不像皇上。

  薛玉潤躺在床上,小腹上捂著熱水囊,眼睛上蓋著包裹冰塊的手巾。

  她的腦海里同時交纏著一夜未睡的睏倦,和看到天人永隔結局的悲憤。再一想到她居然光顧著看話本子,忘記做筆記了,更是抑鬱。

  聽到瓏纏的話,薛玉潤奄奄一息地道:“明白馬失前蹄,我也有今天。”

  瓏纏緊掐著自己的手掌,才避免自己露出笑意來。

  *

  楚正則其實很不明白。

  就在昨天,他還以為一夜之後,自己能從“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搖身一變,過上“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的日子。

  薛玉潤在躲他。

  可她在躲什麼?

  楚正則看看左邊一疊奏章邸報,右邊一疊經史子集,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錢夫人的話本送來了嗎?”

  “回陛下,尚未。不過,應該是今兒送來。”德忠恭聲答道。

  楚正則聲音低沉地道:“攔下來。”

  *

  薛玉潤也在問錢夫人的話本。

  她喝完紅棗枸杞粥,倚在貴妃榻上,盯著《相思骨》里檀郞和蕭娘夤夜私會的畫,困惑地問道:“先生的話本還沒送到嗎?”

  瓏纏搖了搖頭:“婢子遣人去靜寄山莊門口接了,沒見著人。許是路上耽擱了。”

  “那你一會兒派人把我手上這套給瀅瀅。”薛玉潤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聲音里多了幾分活力:“別告訴她我看完了。不然她又想知道後續,又怕知道後續,總忍不住來問我。不告訴她要惱,告訴她還要惱。”

  瓏纏笑應一聲,吩咐人去給趙瀅送《相思骨》。

  *

  《相思骨》在路上時,趙瀅正在荷風院裡翹首以盼。

  可沒成想,話本子沒盼來,卻先盼來了一個小道消息。

  “你說什麼?”趙瀅震驚地問她的使女雪月:“陛下在乞巧節晚上私會佳人?”

  三公主知道的事,總是瞞不久的。

  趙瀅問完,緊接著就若有所思地舒緩了語氣,道:“嗯,多半就是湯圓兒。昨兒三公主跟湯圓兒說的那幾句話,估計也知道了這件事,只是誤會陛下私會的人,是別的什麼阿貓阿狗了。”

  趙瀅話音方落,宮女便來給她送《相思骨》了。

  趙瀅困惑地問道:“湯圓兒怎麼沒來?”

  按她心裡想的,薛玉潤合該來給她送書,兩人順便一起吃個午膳。

  宮女恭恭敬敬地回道:“姑娘沒有睡好,身子不適,這幾天都不能來見您,還請您見諒。”

  趙瀅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派雪月去太清殿表達謝意,順便看看薛玉潤的情況。

  “薛姑娘來了癸水,也確實沒睡好。”雪月回來後,如實地稟告道。

  但這些趙瀅都不在意,因為這些都有可能是藉口,她謹慎地問道:“哭過嗎?”

  雪月想了想,點了點頭:“薛姑娘眼睛腫得厲害。”

  皇上私會的,居然真的是阿貓阿狗!

  趙瀅氣得在房中來回走了幾圈。

  可皇上有令在先,她又去不了太清殿,薛玉潤也出不來。她又怕多問了會惹得薛玉潤更傷心,只能咬牙切齒地翻開《相思骨》的一頁,隨手指著一個名字就怒罵道:“負心漢都是王八蛋!!!”

  *

  趙瀅翻開《相思骨》之時,楚正則也拿到了錢夫人的那一套。

  他百忙之中,一目十行地翻到了夤夜,然後合上書,頭疼地扶額。

  故事倒是挺跌宕起伏的。

  蕭娘自幼定親的夫君陸郎另有心上人,是故左擁右抱,對蕭娘愛答不理。而蕭娘礙於婚約,表面迎合,但實際上心有所屬。那個人,就是花間偶遇、一見鍾情的檀郞。

  後來,蕭娘主動和陸郎解除婚約。然而,婚約解除後,陸郎突然浪子回頭,對蕭娘窮追不捨,使盡手段,要把蕭娘囚禁在自己身邊,以至於殺害蕭娘的家人也在所不惜。

  陸郎位高權重,檀郞為了保護蕭娘,聽一個雲遊方士的話,捨身為倀鬼,護在蕭娘左右。

  ——但是,楚正則實在無法理解,薛玉潤到底喜歡檀郞哪一點?

  若要護住自己的心上人,要麼就該合縱連橫,與陸郎的政敵合作;要麼就敲登聞鼓,上達天聽;要麼就隱姓埋名、韜光養晦,然後勤學苦讀、摘冠奪桂,再把陸郎這個國之蠹蟲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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