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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衛眾人只看得血往上涌,一個一個拎小雞一樣把那些人都丟到了院子裡,然後跑回來跟楊晟稟告。
楊晟聽完,臉上的笑意斂起。
這時,沈鳳鳴也從屋檐上落下,看到了屋中的場景,他眼中寒光盡現。
“去把吳老爺子請來。”他也聽見了侍衛的稟告,那躺著的男人還有一口氣,還有那女人,似乎也受了傷。
“是。”有人領命出去。
隨後,沈鳳鳴看向李存跟蕭琦松,蕭琦松身上有很多血,明顯,他就是兇手。
他抬手,在空中以掌握拳。這是麒麟衛的命令手勢,這個代表抓人。
那些麒麟衛離開圍住李存跟蕭琦松,要抓人。
李存攬著蕭琦松,對沈鳳鳴道,“沈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屋裡那個女人,她要害我家公子。”
“紀三娘,潞州玉明縣人,四年前於金光寺勾引淮南王公子蕭琦松,後因勾引不成,便指使父親毆打淮南王公子,淮南王公子僕從失手,致其死命。
判蕭琦松賠償紀家銀一百兩。
半月後,其未婚夫韓少澤擊鼓鳴冤,鄭知縣維持原判,並杖其二十,以儆效尤。
又一個月,韓少澤於潞州鳴冤,杖其四十。
半年後,韓少澤到京中敲登聞鼓,民告官,要先杖四十。四十杖後,韓少澤撤訟,被遣送回原籍。”沈鳳鳴一條條,說的是紀三娘案子始末。
李存跟蕭琦松怔住,原來屋中那個女人叫紀三娘,原來,蕭琦松四年前就侵犯過她。
這時,蕭琦松也終於想起,似乎是有那麼一件事。那年他路過潞州,聽說金光寺風景不錯,便去遊玩,然後看見一個姑娘十分俏麗,便動了心思。
他早忘了紀三娘的樣子,即便此時想來,也覺得模糊得很。
屋中,紀三娘本來躺在床上已經如死人一般,可沈鳳鳴一聲聲說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那對別人來說,只是幾句話,對她來說,卻是一輩子的噩夢。
楊晟聽完,看著蕭琦松的目光也越冷。他最討厭這種欺負女人的人。
上次蕭琦松被抓進麒麟衛,就因為他強搶民女,看來,他是慣犯了。
“那個賤女人,是他勾引的我。”蕭琦松恨聲道。只是說了一半,對上沈鳳鳴的目光,他趕緊躲到李存身後去了。
李存護住他,對沈鳳鳴說,“沈大人,陳年舊案了,這個女人現在還來害我家公子,可見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沈大人莫要被她騙了。”
隨後他話鋒一轉道,“沈大人也知道,我們王爺四十二歲才有了我家公子,且只有我家公子一個,若今日沈大人肯高抬貴手,我代表我們王爺跟沈大人保證,以後沈大人若有用上我們王爺的時候,我們王爺定當鼎力相助。”
他這個承諾,分量不可謂不重。
淮南王,當今皇上的皇叔,在宗室貴親里,說話極有分量。
“何況,論起來,沈大人還要叫我們王爺一聲叔外祖,跟我們公子也不是外人。”李存道。
他一連說了這麼多,就是想打動沈鳳鳴。他朝沈鳳鳴看去。
“我只辦案。”沈鳳鳴只道。
辦案,不講親情,不講利益。
李存明白他的意思,一口氣哽在喉嚨里,這個沈鳳鳴,果然如傳說中的冷麵無情。
這時,那些麒麟衛已經涌了上來,伸手去抓蕭琦松。
李存一邊揮開眾人,一邊厲聲喝道,“沈大人,當真要難為我們?”
沈鳳鳴看著他,如一把出鞘的刀,鋒利而冷肅。
李存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他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對眾麒麟衛喝道,“都給我退開!”然後他舉著那東西問沈鳳鳴,“沈大人,可認識此物?”
楊晟看到那東西,暗暗吃驚,金龍令,是皇上御賜的金龍令,見令如見皇上。
那些麒麟衛也都是有見識的,不敢怠慢,趕緊跪倒。
楊晟猶豫了下,也跪了下去,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沈鳳鳴眉眼變得越發凌厲,他舉起手中的刀,“昆吾刀,皇上賜我先斬後奏之權!”
“抓起來。”他道。
楊晟等人起身,又撲向蕭琦松。這次他們心裡憋了一口惡氣,都想一下把他抓住。
李存真沒想到,沈鳳鳴連金龍令都不怕。
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沈鳳鳴的刀,自問帶著蕭琦松,根本沒辦法離開。無奈,他只能先放開蕭琦松,然後幾個閃身,往後面衝去。
發生了這種事,總要有一個人去報信,然後讓淮南王來處理。估計只有淮南王去求皇上,就像上次那樣,這件事才有緩和的機會。
“別讓他跑了。”楊晟急道。
那些侍衛拼命想攔住李存,奈何李存武功太高,他若想逃,眾人根本攔不住他。
眼看著李存就要躍過眾人去,這時一個人影從後面躍來,一刀封住了李存的路。
李存往後退了兩步,厲聲問沈鳳鳴,“沈大人,真要把事情做絕?這件事最後如何,還不一定,你就不怕……”
沈鳳鳴一刀快過一刀。
李存只躲了幾刀,便一個不慎,被傷了肩膀。
他抱著肩膀站在那裡不動了,他怕自己死在沈鳳鳴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