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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中透著些許畏懼,惶恐之色在伺候她的時候都表露得小心翼翼。

  怕謝留帶回來的她不是真人,而是河裡的淹死鬼。

  畢竟運河水深,胭脂能活著就是一種奇蹟,私下有流言傳出,因大郎君始終不肯放棄搜尋,死要見屍,於是請了高人悄悄做法。

  是以回來的胭脂其實是她的魂魄。

  這種危言聳聽的無稽之談偶然被胭脂聽見,她自個兒還沒感到被冒犯的不悅,當日那幾個嚼舌的下人就被管家處置發賣了。

  謝留知曉後反應波瀾不驚,手按著胭脂的肩膀,頗為閒情逸緻地立在她身後,對著妝檯上的鏡子在胭脂頭上比劃他挑的玉簪珠花。

  他當真變得有所不同。

  胭脂愛美的時候,戰場上回來的謝留就如一個陌生的武將,根本沒有以前那些習慣,無論胭脂怎麼裝扮,他都是淡淡一瞥,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如今倒有了幾分傻子時候的舉動。

  謝留道:“做了鬼,還會記得生前事麼?做了鬼,你會記得來見我麼?”

  胭脂看著他手上頗得她歡心,樣式又精巧漂亮僵持著被謝留要簪不簪的珠花,忍無可忍說:“我立刻下到黃泉地府,投入十八層地獄受刑,也不想被你招魂重現人世行了吧?”

  謝留低沉地嗤嗤一笑。

  他把珠花扎進她的青絲中,鏡子裡的二人緊密相依,謝留躬身貼著胭脂的臉,烏黑眼珠讓對視的人越發滲意濃稠,“不行。我不答應,你就休想見閻王去。”

  有了那樣的意外,胭脂是否還會有驚天的好運氣?

  人不管是富貴權人還是貧民子弟,性命都薄如蟬翼脆弱如雜草,謝留如今即使不在胭脂身邊,都會命人將她看緊。

  除了滿足她的一切需求,胭脂想要外出的決定一律需要稟告給他知曉才行。

  即便如此,謝留也沒有讓胭脂再出過謝府的門半步,他們當初成親居住的正院就成了她的囚籠,府里上下都是監視她的眼線。

  謝慍知道她還活著,卻始終不得機會見她。

  因為謝留不許,如果不是為了不將胭脂逼到絕境,身邊伺候她的人都只會變得孤單伶仃,令她只能依靠他感受一絲絲溫暖的人氣。

  但不得不說胭脂對此境地,居然耐受得很。

  那麼多難處她都過來了,區區一個囚.禁,既然沒短缺她吃穿,她有什麼不好過的?胭脂不願跟自己過不去。

  她差點死過一回了,便想過得通透些。

  唯一不安的是,這種日子她又能過多久,她可不想再被謝留休個第二次。

  胭脂別開臉,不與咄咄逼視的謝留對上目光,說:“我前年離開時,來不及帶上我的銀錢,想想虧了,我要在京都置辦些家業。我要銀子,要更多的銀子,拿來買鋪子買宅子……等日後,再有那種事,我不會再像喪家犬離開這。”

  “我就要留在京都,若是狹路相逢,大不了有你在的地方,我心甘情願躲著!”

  好女不與男斗,胭脂心中盤算如撥珠,越發明晰響亮。

  就算日後謝留真的又為難她了,那這些財寶家業就是她該得的,他得補償她。

  不然,就讓他遭報應,她會日日請人使巫術詛咒他。

  謝留三兩句話就明白她的意圖,眼都不眨地道:“都給你。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只需你我恢復婚契,謝家今後也有你的一半。”

  復婚。

  對,是這樣,胭脂眯眼微笑著點頭,但……

  “痴心做夢!”胭脂變臉如翻書,一下尖酸刻薄地道:“想都別想,再提這茬子糟心爛事,那這府里我也不想待了,明日我就走。”

  她不過滿身抗拒地側了個身,手腕就被謝留緊緊捉住,狠勁叫她輕輕張嘴抽氣,片刻後,謝留似乎態度軟化下來,“那就日後再議。”

  胭脂強脾氣地說:“日後也不議了!”

  謝留恍若未聞,垂眸拉開屜子,拿出又一盒首飾,裡面珠寶璀璨,照得人面堂仿佛都多了一道光輝。

  他漫不經心挑選著,對胭脂的怒視不搭不理,逕自撥弄開了問:“這支鑲金紅寶石多籽石榴釵怎麼樣?”

  “不喜歡?那換這支玉制……”

  胭脂眉心狠狠跳動,胸腔積攢的鬱氣剛剛到頂,就隨著謝留煩人的舉止,頃刻間一瀉千里。

  胭脂悶悶道:“要金的。金子才值錢。”

  臭傻子,到底懂不懂?

  第44章

  因著謝留說他有公事要忙,對於胭脂的要求,謝留過了幾日才滿足她。

  雖然期間有耽擱,但胭脂並未有絲毫抱怨,她只看謝留最終會怎麼做。

  等到了謝留從公務中抽空脫身,胭脂才有了踏出家門的機會。

  她以為謝留要帶她去看的是花了銀錢買下來的宅子鋪子,事實也確實如此,但是到了門前胭脂卻直直地愣住了。

  她甚至震驚地在遠處的巷口,與謝留的臉上來回驚慌地觀察打量。

  好半晌,聲音顫抖地問:“你,你怎麼敢……你怎麼做到的……”

  武陵巷,曾經謝伯卿喪命的地方,馬車一路晃過,胭脂原本趴著窗觀望車外的景象,是謝留一手將窗關上把她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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