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知道怎麼開口
「好。」褚之信在她的臉上吻了一口之後，這才走進了衛浴間裡。
這一晚，有人歡喜，有人憂。
……
這一大早的，蘇涼秋直接是被吵醒的，她睜開眼睛，眼底帶著朦朧的感覺，她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臥室，只不過，聽著樓下有些嘈雜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會是誰？
她起床，揉了柔眼睛，把自己一頭烏黑的長髮紮起來，然後走進衛間洗漱，洗漱過後，她就下樓去了。
剛一打開門走出去，就聽到了樓下傳來褚老爺子很是生氣的聲音。
「他易老頭到底是幾個意思啊？也不看看你到底是姓什麼？你姓褚，跟他們易家又有什麼關係，有幾毛錢的關係啊，他好意思嬉皮笑臉的來跟我說什麼讓你以後的孩子有一個姓易的？憑什麼？」
褚老爺子簡直就是要被這一番話給氣炸了，「現在想起你來了，早幹什麼去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當初他要是能早早的把他那個老來子，那個不孝子給好好的管一管，說不定現在你媽媽也不會和他離婚，說不定……」
「外公……」褚之信的黑眸一沉，「哪有那麼多的如果，以前的事情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了，你提以前還有什麼意義，不管他說什麼，你不同意就好了，孩子……一直都是我們褚家的。」
他知道，易老爺子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更保況，他提出讓他以後的一個孩子姓易的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早以前的時候，他剛和蘇涼秋結婚，他就提起過。
那天晚上，褚之信和蘇涼秋去易家老宅吃飯，再一次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本以為，拿褚老爺子出來當擋箭牌的時候，他可能多少都會有一些顧忌，或者說是拉不下面子，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就麼早早的去找了褚老爺子。
不過，也難怪褚老爺子會生氣，因為褚家本來就是人丁單薄，就只有褚之信這麼一個孩子，先別說褚之信到底會生幾個孩子，就褚老爺子這麼護犢子，愛孩子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同意讓褚之信以後的孩子有一個姓易的。
「反正今天我就把這話給你們撂這兒了，不管你們以後生幾個孩子，我是不會同意你們以後的孩子有一個姓易的，不過，如果你們要是真的不在乎我的意見，同意有一個孩子姓易家的話，我也是無話可說，我也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去了。」褚老爺子就是被易老爺子那一番話給氣的不輕。
就因為這一番話，他氣的昨晚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如果不是想著昨天太晚了，而蘇涼秋又懷著孩子，怕打擾到她休息，他直接昨天晚上就來了。
蘇涼秋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把他們爺孫倆說的這話都聽在了耳朵里，尤其是在聽到褚老爺子說那一句「不管你們以後生幾個孩子」時，讓她有一種像是那一晚在易家老宅，易老爺子說不管他們第二胎，第三胎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口氣。
「……」蘇涼秋撫額，為什麼現在她有了一種錯覺，就好像是，她現在突然間的就變成了褚家和易家兩家的生孩子機器了呢？
額……
她能不能再上去，就當做她什麼時候都沒有聽到過一樣？
「你起來了？」褚之信看到她，就從沙發上面站起來。
「嗯。」蘇涼秋這個時候當然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了，她看了褚老爺子一眼，抿唇，點點頭，情緒有些不咸不淡的打招呼，「外公。」
「行了，我話也說到這兒了，反正我今天到這兒來，就是主要的把我這個意思跟你們講一下，現在我的話也說完了，那個也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就走了。」褚老爺子站起來，眼角瞄了一眼蘇涼秋的肚子，就準備往外面走去。
「一起吃早餐吧。」他不到七點就來了，褚之信就知道，他肯定是沒有吃早餐過來的。
「……」褚老爺子的腳步一頓，他握著拐杖的手不由的緊了緊拐杖的頭，他下意識的看了蘇涼秋一眼。
蘇涼秋站在那裡，深呼吸，她不用看也知道，現在客廳裡面他們兩個人的目上光都盯在她的身上。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一起吃吧。」
「好。」
……
醫院。
塗思雅很明顯的感覺出來，這幾天易之臣對於她，有很明顯的不一樣的感覺，雖然他們兩個從易之臣出車禍之後，就一直都近乎於……相敬如賓的相處模樣，可是，現在他們兩個這副，似乎比相敬如賓還相敬如賓呢。
咳咳……
塗思雅的心裡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關於那一晚的事情，她的內心一直都是感覺到隱隱不安的，她一直都覺得，那一晚，他或許，大概，可能……是聽到了一些什麼，具體是從哪裡開始聽到的，她不知道。
但是，這些話……她不敢問他，更加不敢說，因為她怕說出去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挽回了。
易之臣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態，他明明都已經抓到了塗思雅出軌的證據，可是，他現在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情。
俗話常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可是，現在他不是眼睛失明了，眼瞎了，耳朵就靈敏多了，他都親耳聽到她和別的男人做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以前他是沒有親自去抓到她出軌的證據，可是，現在……他就算是抓到了又如何呢？
「之臣，一會兒主治醫生就來給你做例行的檢查，到時候咱問問他，看看是不是可以出院了，這醫院住的時間長了，整個人都會感覺給悶壞的。」塗思雅看著易之臣坐在病床之上，一言不吭的模樣，她沒話找話。
「之臣，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吃吧。」塗思雅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就動起手來。
八點半一過，主治醫生的後面就跟著實行醫生進來病房，做例行的檢查。
主治醫生檢查過之後，「恢復的不錯，骨折已經痊癒了。」
「那王醫生，我們可以出院了嗎？」塗思雅最關心的還是他眼睛的問題，「我老公的眼睛現在這情況……」
「昨天拍的片子我看過了，大腦的積血雖然還沒有消散，但是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了，不過，當初我也跟你們說過的，積血的位置有些危險，動手術是有危險性的，這消散，得看情況。」
「我知道。」易之臣自從自己失明的第一天開始，從一開始的接納不了，到最後的認命，他都已經習慣了眼前的這種黑暗，「王醫生，我可以出院了嗎？」
「可以，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回家之後還是得好好休息。」
「好的，謝謝王醫生。」
「出院證的手續，我一會兒就給你們準備好，到時候你們直接辦出院手續去吧。」
塗思雅跟著一起去辦出院手續了。
蘇涼夏走到易之臣的病床前，「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這幾天來的時候，每一天都看到他是在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他不多說話，但是她能感覺的出來。
他不開心。
易之臣能聽得出是誰的聲音，他勉強的一笑，「算是吧。」
「能跟我說說嗎？」蘇涼夏坐在他的面前，看著他以前神采奕奕的黑眸，現在變得一點光澤都沒有，就覺得格外的心疼。
他這一輩子，還能看得見自己嗎？
「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於塗思雅背叛自己的事情，易之臣確實是感覺……難以啟齒，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涼夏伸出手，想要拉過他的手，可是，她也只能是想想，她沒有身份，更加沒有資格，「那就想著說，想到什麼說什麼，等到把心裏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說出來以後，或許，你的心情就會好點了。」
她因為在意他這個人，所以，在意他的想法。
她看著他一天比一天的瘦，明明都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可是這段時間他生病，感覺瘦了很多，以前有些健康色的皮膚，現在也變得有些泛白，以前，他是易氏集團裡面的總經理，現在，他看不到了，他的眼睛……
他該如何……接受這中間的落差的？
「以前總覺得，世界上面的事情就是如此，天黑，天亮，現在，自己的世界是黑暗的一片，以前總覺得，如果沒有了愛情，兩個沒有感情的婚姻，完全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可是現在發現，沒有感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感情的不忠。」易之臣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去責怪塗思雅。
因為他……也曾經對塗思雅不忠誠過，他對她冷淡過，他背叛過她，他喝多之後，和……蘇涼夏上過床。
她現在也不過是等於做了和他同樣的事情。
「其實，對於感情，最大的殺手就是冷淡的。」易之臣一下子想明白了，如果他結婚之後有和塗思雅之間好好過，或許，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更加不會有……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是將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是以後。」易之臣的臉上帶著絲絲的笑意，「我想，我會好好珍惜我以後的生活。」
蘇涼夏雖然聽著他的話感覺有些繞，感覺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