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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京飲,你看,兔子。”

  沈京飲怔了下,看向他的手。

  白皙的掌心裡,一個用麵團捏的兔子靜靜立在那兒,因為捏得太匆忙,耳朵掉了一隻,顯得有些滑稽,雪郁看著他,有點緊張:“好看嗎?”

  臉上左邊一道白,右邊一抹灰,沈京飲看著沉默了會兒,心裡的鬱氣忽然消散,無奈地把人捉過來抱住,低聲道:“……好看,頭還疼不疼?”

  雪郁搖頭:“不疼。”

  中秋佳節,萬家燈火,月亮比任何時候都圓,雪郁在他懷裡轉了個身,捏著窗沿往外看,沈京飲默不作聲看了他幾秒鐘,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親下去。

  又深又久,雪郁扛不住要哭的時候才停下:“雪郁,這是我們過的第幾個中秋?”

  眼神交接上。

  雪郁感覺自己如果答錯就會被立馬扒掉衣服,連忙說:“第三個第三個。”

  “嗯。”聽到正確答案,沈京飲聲音低了些。

  雪郁看把人安撫好了,鬆了口氣,繼續看窗外的月亮,他們這裡的視野好,不偏不倚沒有建築物遮擋,正正好能看到月亮。

  屋外奚素素興高采烈的聲音傳了進來,吵吵哄哄的卻不惹人煩,雪郁打開窗戶,吹著亮亮的夜風,沈京飲關了手機放到一邊,也撩起了眼皮。

  他細微滾了下喉,心想。

  真好……

  這樣真好。

  沈京飲把下頜輕輕搭在雪郁的肩頭,聽著雪郁說話,低低應聲,低低笑,細碎的光暈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極長。

  共望月,共團圓,彼時正是情濃時。

  -正文完-

  ——周卿if線番外——

  六月十四號那天,從早等到晚,都沒等到有人來。

  周卿煩躁得想殺人。

  墳包底下並不是空無一物,牆角有床、有桌子,桌子上有他進來前帶的一塊手錶,他能勉強壓住燥火,全靠砸了一張凳子,把氣泄了出去。

  他坐在殘破不堪的凳子上,垂著眼皮反覆吐氣,調整好情緒後,又自欺欺人地給雪郁找理由。

  不是忘了,也不是不願意來,應該是很忙,抽不開身。

  然而,他理由剛找出去,馬上就有一個聲音反駁:就算當天有事要忙,以後不能來嗎?那麼多天,就抽不出一丁點時間過來和他說句話?

  兩個聲音來回對抗,最後的結果就是周卿臉色格外差。

  世上沒有鮮寡廉恥的人絕對不止一個,被鎮壓在墳包度日的惡靈也不只有周卿,但是大部分惡靈在長久的關押下,最終都會走向痛不欲生的崩潰狀態。

  之後再抓狂,再後悔,再麻木,循環反覆。

  只有周卿。

  他沒有那麼多空閒想其他的。

  他每天想的都是,如果有一天再遇到把他耍得團團轉的騙子,他一定要把那小騙子綁在床上干壞,絕不會因為他嗚嗚咽咽哭一哭就心軟。

  但他知道不可能,遇不到的,他永遠逃脫不了這個鬼地方,雪郁也永遠不會來見他。

  日子一天天如出一轍地流逝。

  一天晚上,周卿照常在凳子上坐了會兒,腦子裡還是想著怎麼樣干爛雪郁,以此來消磨時間,剛想站起來回床上去,他猛然聽到一聲受驚的“啊”聲,黏膩又津甜。

  那一刻,周卿遍體生寒,雙瞳震顫地扭頭看過去。

  那張只鋪了一層薄墊的硬板床上,出現了一個長手長腳的人,是周卿日思夜想、夢裡也不放過要報復的人,聲音熟悉到他只聽到個氣音都立馬轉身。

  許久不見的一張小臉印入眼底。

  雪郁一手扶著床,一手抓著身上松垮的衣服,眉目茫然,像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唇瓣微腫,衣服也沒穿好,鴉羽濕濕的,一副吃了軟骨粉坐不住的樣子,他眯眼辨認了下不遠處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周卿?”

  周卿手指顫抖起來,他仔細地看,沒認錯,是雪郁。

  這個騙子。

  他肩膀抖得劇烈,不知怎麼,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真把人綁床上,也沒有衝上去算帳,他什麼都做不了,只死死盯著一處,臉上的酸妒藏也藏不住,幾乎咬碎牙開口:“你……把腿收起來,流我床上了。”

  雪郁渾身失神地一顫。

  反應過來,抖著手去夠堆在腳踝的褲子。

  等差不多能見人了,他站起來,有點怵地看了一眼周卿,那一眼含著瀲灩春水,明艷動人:“周卿……”

  除了叫人,雪郁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最近他似乎時運不濟,晚上剛被沈京飲發現他被人表白,招來一頓“肝火”,現在又遇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根本無所適從,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叫了那一聲,男人沒有回覆,兩隻顫抖的手垂在身體兩側,不發一言。

  周卿心中五味雜陳,亂得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球。

  他陰沉沉地看著雪郁,一邊可狠地想衝過去咬住他的脖子,質問他為什麼說謊,一邊想拉開他兩條大腿,問他是誰幹的,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一邊又因為雪郁一見到他就叫了他的名字,沒有忘記他,而可笑地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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