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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鳶是不信這個玲瓏是無辜的。

  姑娘身子好不好,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能不知道?這個玲瓏一來,就生了這樣的事兒,又是在這敏感的時候,京城各方的關係本就到了一點既燃的程度,這個時候生事兒,誰知道她是不是外頭派進來的奸細。

  留下這話,小鳶便轉了身回去看著阿黎。

  玲瓏被人押,膝蓋都快要磨破了。

  “放手,放手!”她掙扎了兩下,終究是做了無用功。那兩個小丫鬟本就害怕,擔心阿黎真出了事兒她們也難逃其咎。惶惶不安之下,面對玲瓏這個“罪魁禍首”,自然也沒有放鬆力道。

  怎麼使勁兒怎麼來。

  兩刻鐘後,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小鳶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趕過去。剛出了門,就見王爺匆匆忙忙地趕回來,手裡還拖著一個老太醫。

  趙煊收到消息便舍下手上的那堆破事,心急如焚地往王府裡頭趕。在府門處,剛好碰上了太醫院的老太醫,嫌棄那老太醫走得慢,趙煊直接拖著人進來了。

  他鎖著眉頭,走得急,風一樣地闖進了屋子。

  小鳶被撇在後面,眼看著後頭又跟著進來了許多人,連紅豆也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一同趕了回來。見他們都進來了,小鳶忽然又反應過來,趕緊轉了身,又往屋子裡頭折去。

  裡間的門外,有一群人在守著。

  小鳶走了進去,裡頭只有趙煊、紅豆並那位老太醫進了來。老太醫早就望了阿黎的氣色,眼下正按著脈,一臉凝重。餘下諸人,俱不敢有半聲喧譁。

  太醫收回了手,趙煊上前,將阿黎的手放回被子裡,替她蓋好被子,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若不是打從心底里在意,也不會如此珍重。可惜了,太醫站了起來,感慨了一聲。

  “王爺,這位姑娘並非受了外傷,而是內虛之症。微臣方才切了脈象,發現這位姑娘脈象虛弱,儼然是心力衰竭之狀,只怕……”

  趙煊冷冷道:“只怕什麼。”

  “若無靈藥,只怕是撐不過明日了。”

  趙煊低下頭,注視著阿黎,不置一語。今日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阿黎還沒有醒來,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事實上,每天早上那個時辰,阿黎都醒不來,今兒當然也一樣。趙煊記得自己走時還彈了彈阿黎的額頭,沒敢太用力,既盼著她能醒過來送他,又捨不得她醒過來。

  而今,他從宮中回來,她卻又睡著了。兩扇睫毛闔上,眼下是淡淡地陰影,又精緻又脆弱。趙煊撫上她的臉頰,輕聲問道:“不知徐太醫說的是何種靈藥?”

  “天材地寶,奇丹妙藥,可遇而不可得的東西。”徐太醫說完,自己也覺得可笑,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所謂的奇丹妙藥,不過是給攝政王一個念想而已。那等東西,凡世之人如何能得到。

  “徐太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王爺,恕微臣醫術不精。”

  趙煊沉默片刻,忽然覺得很累:“來人,送徐太醫回宮。”

  外頭的小丫鬟領命進來,走到徐太醫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徐太醫看了看趙煊,又望了望床上沒有生息的那位姑娘,終究是走了。攝政王的性子可不太好,救不這姑娘,還能安然無恙的出去,已是幸運了。

  他還是趕緊回宮才好。

  屋子裡一時又靜了下來,許久,趙煊叫李全和王安進來。二人過來後,只聽趙煊道:“去太醫院,將張太醫、陳太醫都給請來,再去京城西街的榮參堂,將那裡的朱大夫請過來。府庫裡面的藥材,盡數取來。”

  李全默默地受命退下,自去準備不提。

  趙煊這才有了些心思,打量起屋子裡的這幾個人。

  小鳶早在王爺的目光掃到她頭上時便跪了下來。姑娘受了這份罪,她確實是罪該萬死,可眼下,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是是最重要的。

  小鳶想著今兒發生的事,未等趙煊開口,便主動交代了。

  “王爺,今兒中午,姑娘原本在屋子裡看話本,後來玲瓏過來送衣裳,到了裡間之後,見院子裡的小丫鬟在澆花,她也上去觀望。奴婢見她站在那兒不妥,便趕緊叫她過來,誰知玲瓏轉身的時候,剛好摔到了那盆花上,奴婢趕過去的時候,那盆花已經枯了。再後來便聽到外頭一陣驚叫,奴婢出來的時候,姑娘已經不省人事了。”

  趙煊忽然捏緊了拳頭,一字一頓:“你說,那盆花枯了?”

  “千真萬確,只摔碎了一次,便枯了。”

  後頭的小丫鬟聽次,趕忙轉身走了幾步,將小鳶放到架子上的那盆花給捧了過來。

  趙煊忙走過去,只見那花的葉子已經蔫了,連頂上的花也耷拉著,顏色都黯淡了許多。真的……枯了。

  趙煊閉了眼睛,心頭一陣無力。這花與阿黎的關係非同尋常,若是這花自此死了,阿黎豈不是也要隨之而去?

  不行,怎麼可能呢。他還沒來得及娶阿黎,還沒有同她共度餘生,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離開了他,他不會允許的。

  趙煊轉了身,目光死死地鎖在玲瓏身上。

  玲瓏瑟縮了一下,知道自己完了。她明明沒有錯,即便傷了那盆花,可也不是故意的,和害了阿黎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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