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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派了人去護著了麼?”趙煊語氣不大好。
王安請罪道:“王爺恕罪,夜中混亂,幾名侍衛一時不察,叫歹人得了手。”
“罷了,等回來叫他們自個兒下去領罰吧。”
王安咽了咽口水,替那幾個侍衛捏了把汗。
“如今那邊情況如何了?”半晌,趙煊又問道。
王安定了定心神:“那群殺手已經都解決了,沒有漏掉半個。至於鄭大人的心腹,確定其身死之後,也都被控制住了,只等王爺發落。”
趙煊眉頭深鎖,開始深思起來。本來只是想試探試探的,沒想到張太師竟然這樣著急,可見裡頭應該是有不少事的。
那位鄭大人,趙煊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死了,明明看著不像是個短命的啊。算了,死了也罷,只是這身份還是得用一用的。秦太傅那幾個老東西,一直防著他,若是鄭大人這個身份能為他所用,以後說不準能打聽到不少事。
即便不能,此次亦能將秦太傅和張太師那老東西的關係弄僵。他坐山觀虎鬥,怎麼看都不吃虧。
不過須臾間,趙煊便想好了對策:“對外就說鄭大人遭遇刺殺,萬幸保住了一條命,讓那些人狗咬狗去。至於查案,叫人假扮那位欽差大臣,繼續查好了。”
“那船上的人?”
“能收攏就收攏,收攏不了便不必留了。若是日後查案的時候真查出了什麼,先斬後奏,無需多顧忌。”趙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輕笑了一聲,“想必這也會是秦太傅的意思吧,畢竟觸及了皇上的利益呢。”
阿黎聞言,一股寒氣從腳底湧上來,冷得她牙齒都發顫。這樣說滅口就滅口,完全沒有猶豫和憐憫,叫她對趙煊的觀感複雜了許多。
若是她沒聽錯,那位鄭大人應當是朝廷派出去查案的大臣,卻在南下的途中不幸遇害了。阿黎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做的,不過,趙煊他們在裡頭扮的角色也奇怪地很。
明明是要護著的,卻在失敗之後又封鎖了消息,還企圖控制別人。怎麼看,這都不像是正派人該有的做法。
果然,他們這位攝政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反派!
阿黎為自己的發現而激動,不過面上沒有露出一丁點兒出來。若是這會兒將消息散布出去,定然,定然……定然會死吧。
阿黎幽幽地吐了一口氣,這正院裡被守地密不透風,又處處都是趙煊的心腹,她若是有什麼壞心思,還沒有開始只怕就要跟那些人一樣被滅口了。
對面的小丫鬟依然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站著。阿黎似乎也明白了為何這般私密的事不會避著她們了。眼前這個丫鬟,定然也是信得過的。至於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小丫鬟,趙煊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過。
或許,還有別的一層意思,她作為孫嬤嬤舉薦過來的丫鬟。畢竟她是孫嬤嬤是趙煊身邊的老人,再衷心不過,而她是孫嬤嬤看中的人,她和孫嬤嬤已然是同一陣線上的人,利益相關,本身就是可以信任的。
這樣想著,阿黎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思去面對了,總感覺她和這些人已經狼狽為奸了。
片刻後,前面的那兩人做好了決定,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只是阿黎早已經神遊天外,聽不太清楚了。直到王安停了下來,屋內一片靜默,阿黎才又迅速地回神。
趙煊問完了正事,也覺得坐夠了,遂站起身準備四處走動走動。阿黎作為貼身丫鬟,立馬有了動靜,悶聲地跟在後頭,只等吩咐。
趙煊突然停下,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阿黎矮矮的小身影。對著她那顆小腦袋,趙煊再次看向了一邊的茶壺。
“都下去吧。”趙煊有些煩躁地說道。
阿黎當然求之不得,與旁邊的小丫鬟行了禮,立馬退了下去,王安亦然。
室內只剩趙煊一人,他鬱悶地走了幾步,而後不由自主地踱步到窗邊。這邊放著之前的那盆花。那次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後,這盆花長勢似乎好了許多。趙煊拎著水壺,一股腦澆上去,心裡的那股焦躁才減輕了許多。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論是對事還是對人。
自打頭一次見面,趙煊就不太喜歡那個丑丫鬟,真要說起來,也談不上討厭,只是每次見到她都會有些怪異的想法。
超出掌控的事,趙煊一貫會選擇抹殺。對這個小丫鬟,他也起過滅口的心思,只是幾次接觸下來,他卻發現對方實在太弱太弱,一捏就能死掉,讓他完全提不起滅口的心思。
水壺裡的水已經澆完了,趙煊拎著輕了許多的水壺,心裡方才好受了些。低頭一看,花盆裡也變得水汪汪的,似乎要溢出來。他記得李全似乎說過,花花草草的,不可以一次澆太多的水。
再看看那盆花,趙煊頗為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總這樣下去,不會被澆死吧。
出了主屋的阿黎,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哆嗦。
秋月在外頭候著,看到阿黎出來了幾步趕到她旁邊,見狀關切道:“著涼了還是怎得?”
“沒事,老毛病了。” 阿黎蒼白著臉,有些虛弱。
秋月看著她的樣子,心裡的擔心一點兒都沒少:“總這樣可不行,要不我讓小廝給你交個大夫過來。”
“不必了,我回去泡個熱水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