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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想承她一聲姑姑,便是長公主,也只能笑笑,順著她的意思問,“那婉清跟姑姑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兒,為著韓國公夫人而來?”

  三公主噘著嘴,不高不興的樣子:“姑姑沒聽外頭說嗎?那些人傳的可不成樣子,清兒想著韓禕哥哥怎會如此?才跑來問蘇姑姑。”

  蘇氏心裡暗暗驚了下,最近她可沒聽到什麼閆韓侯府的流言蜚語。

  莫不是三公主聽錯了?

  她面上不顯,只問:“三公主聽著什麼了?禕兒近來還在平陽城,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三公主‘哼’一聲,拖腔拿調道:“那是蘇姑姑有所不知,有些小地方的女子可厲害,在那樓里唱個曲兒彈兩手琵琶,便將人的心魂都勾走了。”

  眾人手裡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這話說得尖酸又刻薄,哪有未出閣的姑娘能像她這般不知羞恥。

  蘇氏面上也不大好看,強忍著耐住性子問:“三公主說話倒是讓人不明白。”

  三公主看了蘇氏一眼,將信將疑:“蘇姑姑倒是不清楚?外頭都在說,韓禕哥哥不肯回京,是被平陽城曲兒樓的女子迷了心竅。”

  ‘噔’一聲,蘇氏手中的茶碗差些落在地上,臉色已經極是難看。

  長公主捏住木扶手,坐起身斥道:“婉清哪裡聽得這些胡說八道的閒話,快與你蘇姑姑道歉。”

  三公主不肯,像是已經認定了平陽城有個唱雀兒的人,迷惑了韓世子。

  她拉著蘇氏的手搖晃,“蘇姑姑,你可要替我做主,韓禕哥哥怎麼能這般,那平陽城什麼窮鄉辟嶺的地頭,能生出什麼好玩意兒,多半是個狐狸精。”

  蘇氏擱下茶杯,一手拂掉三公主的手,生疏客氣道:“三公主千金之軀,哪裡輪得到臣婦給你做主,閆韓家先祖在上,若是真如公主所說,自有國公爺教訓,但——”

  她站起身,面帶肅色的掃過周圈一遭人,最後落在三公主身上。

  “若是那些風言風語,玷污了我閆韓家的門楣,待侯爺查清,定叫聖上主持公道。”

  三公主叫她瞧的不舒服,撇開頭,“此事誰說的清呢?三天兩頭往那裡跑,姑姑可沒跟在韓禕哥哥身前。”

  蘇氏冷冷瞥她一眼,“公主慎言。”

  說罷,便起身離去。

  閆韓家的馬車歸府,門房婆子將開了角門,便見馬車匆匆駛入。

  丫鬟僕從都低著頭,斂聲屏氣豎立在一旁。

  而侯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也是一臉厲色,頭也不回的往內院去了。

  婆子揪住一小丫頭,小聲道:“夫人怎麼了這是,早晨還好好的。”

  小丫頭並不敢說話,在唇邊比出一指,道:“媽媽可別再問,若是給管事的瞧見,定要被亂棍打出去。”

  婆子心裡一駭,退開數尺,也不再多問了。

  不多時,角門再開,只有幾名小廝馭馬而出,外頭人接過東西翻身上馬,徑直向廣陽門飛馳而去。

  .

  夜裡還不算晚,聽見院門的‘吱嘎’聲,七宿戴著帽兒出來,瞅見門口兩三人,嚇了一跳。

  天落著雨,來人渾身濕漉漉,在石階上泣出個小水窪,卻從懷中掏出一物件,里里外外包了好幾層。

  拱手道,“尊夫人命,連夜加急送到世子手中,屬下在此等候。”

  七宿恍然,忙不迭招來丫鬟婆子將三人帶去後院用飯歇息,一面飛快拔腿往書房跑。

  竹園廊廡的石燈飄飄渺渺燃著蠟,書房竹簾高卷,從軒窗透出薄弱的光芒。

  封簡從七宿手中滴落水漬,在木頭上留下深痕。

  信紙攤開,不過兩三句話。

  韓禕眉頭微皺,立起身,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兩字,便折起交與七宿手中。

  七宿原封不動封存簡中,問:“世子可有什麼話要帶。”

  韓禕沉吟片刻:“今夜收拾行裝,明日返程。”

  事發突然,七宿心裡沒底,試探著問道:“可是府中有什麼急事?”

  韓禕捏著筆,難得出神。

  燈燎燎的被風吹出嗶啵嗶啵的響聲,許久,才見他低頭笑了下。

  “倒也算不得是壞事。”

  這下心落了底兒,能笑出來那便算不得什麼。七宿揣著信又行色匆匆的往外跑,另一手不忘招來管事,收拾行裝餵好馬匹,明日一早出發。

  原本在平陽城並無機要事務,停留這些日子也應當回去了。

  更何況還有另一件更要緊的事情要辦。

  他在紙上寫下三公主,凝神細細思忖著。

  在站起身之前,桌上的紙被拿起,放在燭火上燒成一把灰。

  桌下的竹篾編席發出輕微的聲響,一團雪白的毛茸茸從裡面翻滾出來。

  與那天夜裡相比,毛糰子已經長大不少,看見韓禕便會親昵的湊上來,舔舔手指,或是在懷中熟睡。

  他俯身將小貓抱起,輕柔的撫過頭頂。

  正當七宿進來之時,便看見在住在懷中打呼嚕的奶貓。

  他上前,“主子早些安寢,小的將貓抱著便是。”

  換了一個地頭,貓咪也不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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