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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著她細白的手腕,眉毛皺著,看著上面一道長長細細的傷口,血痕蜿蜒爬在她的小手臂上,像是用毛筆沾了紅色墨水,在上面畫了一條曲折的線。

  “怎麼不說自己受傷了?”他很心疼,聲音比平常更是溫柔。

  容菱抿著嘴巴不想說話。

  溫施佑只摸了摸她的臉頰,也不多問。

  他單手將脖子上的黑色領帶扯了下來,連帶著弄掉了一顆扣子。

  長長的一條,穿過容菱的手心,繞過手腕,纏在她的小手臂上,將傷口勉強遮住,末了,打了一個蝴蝶結。

  容菱低頭看著溫施佑在她手臂上的傑作,黑色的領帶映襯著酒紅色的裙擺,莫名,還挺般配的。

  她彎下身,將溫施佑掉在地上的扣子撿了起來。

  溫施佑脖子上沒了領帶,領口處的扣子崩掉一顆,現在的樣子比剛才頹亂多了。容菱將扣子扔在他胸前的口袋裡,揚起臉,給人整了整皺亂的領口。

  溫施佑握住她的手,問:“現在想回家了嗎?”

  容菱頓了下,緩緩點了點頭,“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溫施佑自然應她。

  容菱不想經過宴會大廳,她小時候經常來程康年家裡,熟悉他家的布置,直接帶著溫施佑從後門離開了。

  因此,也就沒有人看見他們兩個已經離開。

  溫施佑送容菱回家,他坐在駕駛位上,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見容菱進了家門,正打算將車窗關上,他一抬頭,在後視鏡里看見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原來是一條黑貓窩在草叢底下,盯著這裡看。

  黑貓立起來,豎起尾巴,發出低吼聲。

  溫施佑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靜靜地和這野貓對視,不過幾秒,野貓就逃開了。

  他收回視線,將車窗拉了上去,拿出手機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宴會之後發生的事情,容菱還是從李元果嘴裡聽說的。

  訂婚宴上還是很熱鬧,程康年同別人拼酒,喝得醉醺醺的,白傾辭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他竟然沒有注意到。

  溫少寧趁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在蘭秀珍耳邊耳語一句,轉身上了二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鑰匙,打開了觀影室……

  等到不知誰終於意識到訂婚宴的女主人公消失了許久時,眾人一齊找著,不一會兒,終於在黑黝黝的觀影室找到了白傾辭……和她睡在一起的溫少寧。

  來到觀影室的人打開了燈,看清裡面的情景後驚叫一聲,引來了許多人,順便也將溫少寧吵醒了,他心情很好地看向懷裡的人,還吹了聲口哨:“容菱,你沒想——怎麼是你?!!”

  看清了人臉,他猛地將懷裡的人推開。

  白傾辭這時候也已經清醒了過來,她比溫少寧淡定多了,只用兩道猶如毒蛇般陰冷的視線緊緊盯著他。

  程康年扒開眾人立在觀影室門口,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程康年的媽媽卻直接,上前甩了一個巴掌,將白傾辭打得偏過頭去。

  白傾辭不躲也不辯。

  她知道她完了,在溫施佑出現在觀影室的那一刻就完了。

  圍觀的眾人還沒有散,程家大門外突然又傳來一陣警笛聲,程康年的父母對視一眼,徹底慌了神。

  蘭秀珍也慌了神,她剛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溫施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肯定是他,他知道了!

  蘭秀珍將溫少寧扶起來,催促他趕好衣服。

  程太太一把推開她,“走?想走?警察來了,你不許走!”

  “讓開!我還沒有怪你程家連累我!”

  程太太被蘭秀雅推倒在地上,她爬起來,來到白傾辭面前,揚起巴掌打罵她,“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

  白傾辭之前在某家酒吧打過工,那裡是一家隱蔽的毒品交易所。

  後來程康年經常給她錢,她有了錢經常來這裡討貨吃,染上了這個毛病。

  再後來溫少寧找上了她,她這才知道這家酒吧是他在A市開的。

  不僅如此,溫少寧還說他是S市溫氏的繼承人,有意和程氏合作,想要通過她和程氏打交道。

  也是因為白傾辭搭上了溫少寧,程康年的爸媽才勉強接納了她。

  本來嘛,溫少寧用不著聯繫白傾辭,自己就可以同程氏接觸上的,白傾辭當時就想,他肯定別有目的。

  果然,他的目標是容菱。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就有了今天這場鬧劇。

  這一切,本來是為容菱和溫施佑準備的……

  從白傾辭,溫少寧還有蘭秀珍體內檢測出了毒品,程家的人雖然沒有碰毒,但碰了毒品生意。

  溫氏企業雖然與毒品無關,但蘭秀珍和溫少寧是溫承的女人和兒子,他也遭連累,連同蘭秀雅的離婚官司也顧不得了,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

  容菱聽李元果說完了,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如果不是溫施佑,如今白傾辭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容菱心臟悶悶的,她忍不住去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對白傾辭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以至於她要這麼害她。可是她想不起來,也始終想不明白,白傾辭為什麼這麼對她。

  她並不是因為別人不喜歡她而難過,而是覺得很悲哀、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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