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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會兒江以桃終於想了起來,她……

  她曾經在溪山時見過這個小少年,陸朝喊他……什麼來著?

  江以桃怔了怔,她並不記得這小少年的名字,這會兒走出了些遠路,她忽然回眸瞧了一眼這侍衛,卻又覺著好像與自己在溪山見過的那人也並不是那樣相像了。

  也是,溪山那群山匪,左右也是占山為王的本事,倒不見得能跑到這盛京城中來,何況還是官家這樣看重的春獵。

  “姑娘?”

  江以桃回過神來,呆滯地唔了一聲當作是回應。

  “姑娘……方才姑娘並沒有在聽,對不對?”晴柔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又在霎時間反應過來自己的失利,眨了眨眼有些怯怯地瞧著江以桃,生怕惹得自家姑娘生氣了。

  江以桃倒是不氣惱,十分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我方才確實是想到了些事兒,便沒能聽見晴柔說的什麼,還要勞煩晴柔再給我講一次了。”

  晴柔被說得有些臉熱:“姑娘何苦與我說什麼勞煩不勞煩,左右晴柔是姑娘的小丫鬟,姑娘怎麼使喚晴柔也是應該的,說勞煩倒是折煞晴柔了。”

  江以桃沒有應話,神色柔和地瞧了一眼晴柔,好像是在等著她再說一遍給自己聽。

  晴柔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末尾了還補上一句:“這十三王爺也是個膽子大的,大過年竟是敢這樣豁出性命去救官家——雖說官家是十三王爺的父親,可這人麼,總是怕死的。值得自己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定然是十分重要的。”

  這人麼,總是怕死的。

  值得自己豁出性命去保護的人,那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江以桃不曾想過從晴柔這個小丫鬟的口中還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一時間有些怔神,竟是沒有答上晴柔的話來。

  晴柔也並沒有在等自家姑娘的回話,自顧自地往下說去:“那件事兒之前,官家對十三王爺雖是寵愛,卻好像也是帶著防備的。那件事兒之後,官家對十三王爺便是疼愛得盛京城上上下下無人不知了。”

  “十三王爺……”江以桃支支吾吾地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便轉了個話頭問道,“十三王爺不是身子不好麼,怎的會這樣去為別人擋刀?”

  “就是身子不好,官家才更是疼愛罷?”晴柔頓了頓,忽然想到了方才晴佳的警告,便也不再說下去了,只是囫圇地下了結論,“自那一次之後,官家便下了詔書,說是往後不再允許旁人帶自己家的侍從進去了,一概用的是官家從宮中帶出來的人。”

  江以桃點了點頭,又在忽然間想起了那個面熟的小侍衛。

  若是面生便倒好了,江以桃這樣覺著這小侍衛自己在哪兒見過,更是讓她不安。這一切……是陸朝設下的計謀麼?從多年前的那一次擋刀開始,陸朝便開始布自己的局,只等著今日收網?

  若是旁人不知道便也就罷了,江以桃從那南疆小公主那兒聽到了那些話,她比誰都還要明白,這盛京城的官家,不僅不是陸朝重要的人,甚至是陸朝的仇人。

  國恨家仇,每一聲悽厲的慘叫都夾雜著鮮血,是陸朝多年都逃不過的夢魘。

  他定然不會為了這仇人擋刀,他只會親手將這把刀,深深地刺進仇人的胸膛。

  這一切能讓江以桃得到一個合理解釋的,便是從當年開始,到今日江以桃遇見這個十分眼熟的侍衛,所有的一切都是陸朝設下的局。

  今天是陸朝要收網的日子。

  江以桃抬頭瞧了瞧遠處,那團烏雲慢悠悠地越飄越近,她無比清晰地察覺到,今日的氣溫比昨日要低上不少,從森林之中緩緩吹出來的山風,幾乎是能比得上冬日的寒風了。

  電光火石之間,江以桃想到了什麼。

  ——元寶,將地上這個送去平叔那兒。

  江以桃登時怔在了原地,好半晌才難以置信地回眸朝著來時的方向望去。

  江以桃自詡並不是什麼過目不忘之人,方才那好一會兒她也只是隱約覺著眼熟,也是到了現在才猛地想起來,自己剛到溪山的時候,曾十分膽大地跟蹤陸朝。

  就是在那兒,江以桃見到了織翠,也是在那兒,江以桃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叫元寶的山匪。

  不會錯。

  江以桃眯著眼,又凝神地朝著帳篷的方向望了好一會兒。

  兩個小丫鬟有些摸不著頭腦,怎的姑娘走著走著,好端端地又停了下來。

  晴佳斟酌著問了句:“姑娘可是走累了?若是累了,咱們便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再走吧,左右姑娘也不是去打獵的,遲一會兒便遲一會兒,不礙事兒。”

  江以桃這才回過身來,應聲道:“無事,不過是忽然想起來方才你們為我梳發時,我還瞧見了另一支好看的簪子,卻忘了教你們幫我釵上。”

  晴柔眨眨眼,心中覺著自家姑娘應當不是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分神之人,可既是姑娘已經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追問,只好點點頭應道:“姑娘若是真的喜歡,我們便回去為您拿來這簪子變好了。

  “晴柔說的是,何苦讓姑娘這麼憂心。”晴佳也跟著點了點頭。

  江以桃輕輕勾了勾唇,“不礙事兒,咱們快些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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