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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色的髮絲搭在額頭上,垂眸,修長的睫毛留下兩排深色的陰影,只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
看著她剛撈出來的茄盒。
炸得金燦燦的茄盒,外面裹著一層脆皮,還在滋啦滋啦作響,香氣撲鼻。
咕嚕嚕。
咕嚕嚕。
細微的聲音傳來,男生臉上立即浮出一層薄紅。
鍾甜:……
看看,把孩子都餓成什麼樣了?
“想吃?”
鍾甜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多了絲狡黠的笑。
清風拂面,撥弄著髮絲落在逛街白皙的臉上,柔軟的發尾剛好落在下眼瞼,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和烏黑卷翹的睫毛在打招呼。
尤其一雙靈動的雙眼,說話間星光熠熠,直讓人挪不開眼。
如果此時下河村其他村民在場,看見這樣熟悉的表情,肯定跑,頭也不回地跑!
但男生卻只愣愣地點頭。
鍾甜滿意地笑了,嘴角若隱若現有梨渦,十分熟練地指著外面道:“看見院子前面那片地了嗎?你幫我翻一遍土,就請你吃飯,怎麼樣?”
——
不遠處,《世外桃源》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
節目以直播的方式進行,早九點到晚九點進行不間斷直播,好增加節目和觀眾的互動性。
今天剛好是周六,從幾個嘉賓來到下河村,伴隨著第一個任務發布,直播就已經正式開始。
現在的明星哪一個不是嬌生慣養,除草工作才剛開始,就鬧出了不少笑話。
看到彈幕上的指責和不滿,導演容正山一個頭,兩個大,偏偏嘉賓張文英還在抱怨。
“導演,太陽這麼大,咱們該回去了吧?”
他轉頭看向這位已經年過半百的老戲骨,心裡五味雜陳。
張文英年輕時憑電影走紅,演技出眾,雖然近幾年參演的作品少了,但路人盤很大。
精心保養的臉上能看到些許歲月的痕跡,撲了厚厚的粉,遠看著白得有些反常。就算此時在農村,也依舊保持精緻的妝容,頭上是一頂寬檐遮陽帽,手臂和脖子上也都戴著防曬用品。
容正山看過去的時候,她正把一個防曬面罩往臉上戴,恨不得武裝到牙齒。
這是明星上了年紀之後的通病,恨不得和陽光一刀兩斷。
她催促地看著節目組,容正山沒說話,轉頭朝另外兩個嘉賓看去。
杜玉食正站在田埂上,皺著眉,似乎有什麼煩心事,只有等鏡頭轉過去的時候,才會露出些許笑容。
準確來說,這位是一名廚師,曾經只差一步就當上了國宴大廚,一手廚藝出神入化。
自從兩年前,有一檔節目邀請他擔任嘉賓後,他就一直在娛樂圈走動。
容正山這次邀請他過來,是打算讓他負責嘉賓的一日三餐。
這樣的廚師,顯然也不太喜歡干農活,瘦高的身形彎腰拔草的時候,看上去很彆扭。
在幾位嘉賓中,只有溫凝十分配合,跟打了雞血似的。
畢竟才二十歲,正是青春年少,雖然演藝事業不溫不火,演技也拉垮,但五官和性格都很不錯。
此時上了節目,她也能活力四射地一邊拔草,一邊和直播間觀眾互動。
只可惜觀眾並不買帳。
容正山看著這天糊開局,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曾經對《世外桃源》寄予厚望,從節目籌備到選嘉賓,容正山都親力親為,就指著它能一炮而紅,讓自己一雪前恥。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局面。
看到直播間裡寥寥無幾的幾條彈幕,他幾乎已經能想像到,再過幾天,網絡上將再無《世外桃源》熱度,他的導演事業也會黯然結束。
容正山嘆了一口氣,看時候也差不多了,道:“十二點了,大家先回去吃飯吧。”
張文英如蒙大赦,迅速起身離開,杜玉食和溫凝也緊跟其後,舒展著有些酸疼的四肢。
“沒想到拔草這麼辛苦,我還以為,這個節目是讓我們來欣賞大自然的,我被騙了。”張文英嘆了一口氣道。
溫凝:“姐姐,以後這些工作交給我好了,我一個人就能完成!”
杜玉食:“辛苦一點,吃飯的時候才更香。”
跟在後面的導演容正山聽見這話,更是愁眉苦臉。
辛苦嗎?
一個村民三小時就能拔完的草,你們三個幹了一早上,也才完成三分之一。
這個進度,都不知道下午要怎麼播種。
說話間,幾人回到木屋。
張文英摘下帽子,朝裡面張望了一眼,嘆息道:“真羨慕季繁,第一天就不用下地幹活。”
其他兩人笑笑沒有說話。
容正山這時才想起第四位嘉賓,扭頭詢問留守在木屋的工作人員:
“季繁還在睡覺呢?”
工作人員:“沒,已經起來了。”
“那他去哪兒了?”
沒看見人啊。
容正山四處張望,心想得快點把季繁找出來,他可是所有嘉賓里最火的明星了。
目前這局勢,只有他才能讓《世外桃源》翻身。
只是那小孩看著病懨懨的,整個一病美人,看來以後要把他當做重點保護對象。
別說種田了,最好連一根草都別讓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