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血並不多,但這更意味著傷口深而小,而且有毒。

  蕭偃閉了閉眼,身體幾乎在顫抖,但他的手竟然還是穩定的,他撕開了巫妖的外袍,果然看到那箭蔟深深扎在傷口內,只露出一點漆黑的尾巴,傷口周圍是黑色的。他顫聲道:“拿繃帶來。”

  早已有人送了繃帶過來,蕭偃親手紮緊在巫妖臂膀和腿根處,拿了匕首過來,一邊先將手臂上的拔了箭出來,割開傷口放血,臉上蒼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看血擠了擠沒有出來,他立刻便垂下頭要去吮吸那傷口,巫妖伸手捂住了傷口:“不行,你別碰,聽我的,這是蛇毒,你一點都別沾,你先回去拿解毒藥劑。”

  蕭偃手微微發抖,深深看了巫妖一眼,起身轉入了書房內,進了傳送陣,不多時將那滿架的藥都捧了過來放在架上,看著御醫江心嶼已來了,正在處理腿上的傷口,巫妖正在指揮:“找個鑷子來我自己拔。”

  江心嶼一看那青黑色的肉就心驚肉跳,拿著鑷子的手都在發抖,卻見一隻很穩的手接了過去:“朕來。”

  巫妖抬眼看到蕭偃拿了藥來,取了初級解毒藥劑先在那傷口塗了下,眾人只看到那綠色的藥膏擦上去,肉眼可見的青黑色迅速褪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蕭偃將他腰上和腿上的箭都迅速拔了出來,看藥都擦上了,又調了藥水過來親眼看著巫妖喝下那解毒藥劑,仔細觀察過他的臉色和瞳孔、唇色,又讓江心嶼過來把脈,才打發人離開:“都下去吧。”

  巫妖笑著対他道:“沒事的吧?都說了,我是精靈出身,自然抗性很高的,毒一般都是自然屬性……”

  蕭偃手微微發著抖,一陣後怕湧上了心頭,又有一股憤懣在胸口橫衝直撞著,咽喉熱得很,無法發泄出來。他看著巫妖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頭金髮凌亂垂著,半邊身子的衣袍都已被割破了,白皙光滑的肩頭以及那長腿長手都露在外邊,包著繃帶,雖然狼狽,卻半分不減他的風姿。

  巫妖卻自己在去解那繃帶:“人都走了吧?你來幫我擦點治療藥劑吧,保證傷口平復如初,一點傷痕都沒有。你如果當初剛受傷的時候用起來,身上也不會有這麼多傷痕……”

  話音未落,卻看到蕭偃一揮袖子,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巫妖一陣茫然:怎麼走了?好像……不太高興?這是生氣了嗎?

  他倒是想追出去,但是看自己身上一片狼藉,而且其實有了身體,還是挺疼的,尤其是那毒解掉以後,麻痹的效果就去掉了,腿上手臂上火辣辣就鑽心疼起來,行動不太便利。

  他只能自己解開了繃帶,自己拿了治療藥劑擦了上去,果然看那傷口慢慢癒合了。抬頭卻見何常安小心翼翼捧了一套衣物來:“皇上命小的們伺候好帝師,且好好養傷,他去審問刺客,恐怕今夜都不得空了,請帝師早些安歇。”

  巫妖拿過那套衣物:“皇上現在在哪裡?”

  何常安道:“想是在大理寺看他們連夜審犯人,那裡腌臢得很,您千萬別去,皇上說了您好好歇著。”

  巫妖站起來扯下身上那些爛官服,露出了裡頭白皙的肌膚,顯然是要換衣服,何常安迅速低了頭:“先生您先安歇,我們下去了,有什麼事叫一聲就行。”話音才落,帶著宮人走得乾乾淨淨。

  巫妖拿了衣服,覺得何常安走得也太快了些,這衣服一看層層疊疊帶子不少,不太容易穿啊,卻聽到外頭有內侍悄悄問何常安:“爺爺,不伺候帝師把衣服換好嗎?”

  他心想到底還是有個明白人麼,剛要叫進,卻聽到何常安壓低聲音:“天神一樣的人兒,你伺候?不照照鏡子,你配嗎?當初病著的時候,皇上親手擦汗餵藥,哪個宮人能碰到他一個手指頭?”

  巫妖:“……”

  行吧,自己穿就自己穿,他將衣服湊合著穿好。人仿佛躺在榻上安睡,其實閉著眼睛,卻已共感上了烏雲朵那裡,有契約在,省心——說起來,應該早點和皇上定上靈魂契約,彼此烙印,不然再有今天這樣的情況,太過危險了。

  這是幸好今天自己在身邊,人太多了,自己靈魂有了身體後太過鈍感,意識到明確的惡意之時差點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若是不在身邊呢?那個弩箭,速度太快,力度又大,發射的距離又太遠,明顯不像此世的產物,極有可能是自己帶來的,讓自己受了這箭,這又是天道小小的報復吧?

  漆黑的大牢里,刺客被鎖在鐵籠里,哀嚎哭泣著,顯然是個女子,她雙手已經沒有了,但如今雙腳也被釘上了沉重的死囚鐐銬,刺殺皇帝乃是誅九族的大罪,此人必死無疑,只不過還要審她,因此仍有人給她灌了參湯,包紮了傷口。又有人白天黑夜守著她防止她尋死。

  烏雲朵輕飄落在了地上,穿過牢房到了前邊大理寺堂上,果然看到蕭偃坐在那裡,面沉如水。

  祝如風和藺江平都在,藺江平漫不經心把玩著那把十字弩:“確實是禁衛這邊淘汰下來的舊十字弩,小祝啊,你不靠譜啊,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流出去?”

  祝如風滿臉羞愧,跪下道:“是屬下管理不嚴。刺客已招了,是北狄的遺孽,因為仇恨皇上當初帶兵破了北狄都城,將所有王族流放,懷恨在心,混來了京城。問了背後主使,據說是原北狄公主鮮于鸞手下訓練的使女。”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