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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嘉城道:“這兩年不太平,又是鬧瘟疫又是旱災水災的, 地方也不容易, 咱們那兒不也這樣。”

  主簿怒道:“太守!你就是太為人著想了!這城圍一看就不知道要幾日, 他們這是有顧慮!各方州縣, 那都是把持在世家手裡的,怕不是等著改天換地呢!還有的已是直接去討好西京那邊新立的太子去了!”

  其他部將一陣憤慨,又有人道:“青、揚、豫三路援軍, 如今只有我們行最快,那兩路根本都在拖!不是說下雨就是說天寒水凍上了!我看這是要保存實力,等我們做前鋒送死, 他們在背後觀望收桃子!”

  又有部將道:“我看京城也還能撐些日子,不若我們繞路去後頭聲東擊西, 圍魏救趙,攻擊一兩支北狄的軍隊,到時候也能有些軍功搪塞上頭, 省得到時候問罪下來。”

  “這沒用的, 文臣們各個眼精著呢,援軍不去解京城圍說去聲東擊西, 北狄他媽的又不是傻子!連端王都折了,那鮮于彤心狠手辣著呢!青獄關被屠,後邊的城池全都望風披靡,就算守將不降,百姓也逼著他們降了,都怕抵抗要屠城,三日之內直接殺到京城腳底下,那是真正會打仗的。到時候皇帝說你沒第一時間到京城,要問罪就問罪,咱們莫太守家小全在京里,難道還能學當年藺大將軍?那位當初可是文武雙全驚才艷絕的儒將,一個人孤軍奮戰在外活生生將北狄打退了,回朝一看全家被殺了,活生生被逼反了,那還是有端王力保的,又如何?”

  “你說得容易,那繼續前行,糧草如何保障,若是放棄一半人拿前鋒營去戰,那和送他們去死有什麼兩樣?所以和另外兩路援軍一樣,都拖著才是上策,天寒水凍是個好藉口,咱們就說水土不服軍士生病!”

  “呵呵,人人推諉,獨善其身,到時候國破家亡,唇亡齒寒,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家鄉父老!”

  “漂亮話誰不會說?死的不是你的兵你不心疼,慷他人慨誰不會?打不來到時候一死報君王唄,像端王那樣,死了誰都不好說他什麼了,不是他哪裡輪到我們這千里奔波來救援……”

  “別吵了,吵吵這些有用嗎?糧草只能三天了!走還是停,咱們得定!要我說太守您別問,糧草這事就交給我,我去弄,至於怎麼弄的,哪裡弄的,你們一概不問!將來事發了,你們只管拿我老龍的頭去交代就行了!如何?”

  一時帳內都停了下來,人人都知道這位老龍從前就是山匪招安的,這不讓問,顯然就是要去重操舊業搶糧了……但困境在此,似乎又只有這個是最好的辦法,糧草保障了,至少不是餓兵沖在前面,等到了京城,看情況也好過如今在半路吊著。

  莫嘉城長嘆一聲:“老龍,莫要陷我不義,諸位,也莫要陷我不忠不孝,這樣吧,拿我的將領,我親自寫一封信,去附近的世族大戶一家一家借糧,來日雙倍奉還……”

  軍帳門口忽然有人說話:“莫卿家忠義雙全,公忠體國,實屬可嘉。”

  帳下部將全都毛骨悚然按劍起身:“什麼人!”又有人呼喚外邊侍衛:“值守護軍呢!”

  一個渾身縞素的少年走進了帳內,身後跟著一位高大的黑袍男子,斗篷帽遮住了面容。天才微明,帳內尚且掌著燈,燈光搖曳中諸將只看到這少年面容俊美,神容高華,出現的時機又如此神秘莫測,不由都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莫嘉城卻是面君過的,當下失聲道:“皇上您如何在此?”

  他慌忙走了出來,俯身掀袍要下拜,一邊道:“皇上請恕臣等救援不及之力……”

  卻被蕭偃上前扶起阻止他下拜道:“太守忠君報國,朕一向深知,如今既有困難,朕亦能體諒。朕還有事,閒話少說,青州軍今日可即拔營前往青獄關,朕昨夜已連夜將其收復,但還要回京,無暇派兵駐守,因為奇襲,北狄那邊應該也還未反應過來,兵貴神速,青州軍今日且去將青獄關占領了,據城為據,收了他們的糧草,然後與京城兩相呼應,一方面既斷了北狄北撤的路線,另一方面又扼守要害,將北狄南征軍與北狄截斷,北狄圍京則難以後繼,待要後撤又必須要經過青獄關,到時候騎虎難下的,就變成他們了。”

  莫嘉城一聽又驚又喜:“皇上此計甚妙,但青獄關當真已收復?”

  蕭偃道:“自然,他們主力在圍京城,青獄關只留下了五千守軍,昨夜已盡滅之。莫太守且速速拔營前去,另外,糧草問題,待你守住青獄關後,且持朕之手詔,去找范、裴兩世族,請他們借糧,尤其是裴氏,他家世代文武傳家的,武將人才不少,當此亂世,可准其舉薦,由你保舉,出任武將,此為天賜良機,也是你收攏人心的機會,”

  蕭偃上前,在案上就著筆墨,一揮而就兩張詔書,從袖中掏出一枚火龍章,印了上去:“手詔給你,如何做你自曉得了。”

  莫嘉城看到那上頭印著“風行草”的印章,心下激動,連忙道:“臣一定不辱使命!皇上如何來的?可讓臣派人護送您回京……”

  蕭偃搖頭道:“不必,朕自有人護送,此外……”

  他遲疑了一會兒道:“青獄關內,尚有一降將,卿可留用聽其計謀,但不必許他掌軍,他身側有一猛將,還請優待之,亦可命其上陣殺敵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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