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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丞相道:“皇太后從前一貫也不是如此冒進莽撞之人,近幾個月頗覺有些糊塗之舉,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非要一意孤行,立承恩侯府嫡女為後。端親王當初若是支持內閣決議……在民間良家女中擇賢作配,正位中宮,也不至於到此,如今承恩侯府聲望愈隆,又攛掇皇太后,在宮裡排除異己,宮中這才屢屢生事。”

  端親王卻不想在立後上說什麼,只微微搖了搖頭:“罷了,皇上年歲已長,我聽說內閣已開始請皇上親批奏摺,大有進境,這很好,看來今後一兩年,皇上便可躬親大政了。”

  季丞相道:“從前總聽皇太后說,皇上體弱多病,聖學未成,奏摺未能讀,如何能親政。如今看來皇上聰慧,我已安排文淵閣學士,在當期奏摺內挑選適當奏摺,為皇上講折。但皇太后又時常問書房功課,訓誡師傅們說功課極多,一時又說以講四書為主,一時又說該當多學實務,又聽說太后在宮內時常給皇上加功課,命皇上抄寫禮記等,如此長久以往,聖學耽誤……”

  端親王看了季丞相一眼,淡淡道:“季相,皇太后盛年孀居,對皇上期冀甚大,難免教子有些過於嚴苛,你我為人臣,本就有匡弼政事,輔佐君上之責,自然多規勸為上,總以教導聖上,早日親政為好,國事為重。若是只想著皇上不親政,才好弄權,將這皇上不能親政的責任,推給婦人,那可真有些不厚道了。”

  季丞相有些尷尬,笑了聲:“王爺不必太過苛責,皇上如今也才年十二,未為晚也,我看皇上那日面叱高元靈,很有聖明洞見,乾綱獨斷之君威。”

  端親王看了下時辰,站起來道:“我去見見皇上。”

  蕭偃也正剛剛聽完授課,聽說端親王又來了,想起自己前一日的行為,有些尷尬。

  好在端親王進來沒再說昨日的話題了,只道:“臣昨日已見過皇太后,看皇上如今身子漸好,應該多出去走走,便擬於近日安排遊獵,臣帶皇上去西山打獵,如何?”

  蕭偃一聽倒也有些高興,畢竟他雖然參加過各色的皇家儀式,卻因為“身體不好”,從來沒有參加遊獵過:“甚好,如此勞煩皇叔了。”

  蕭冀看蕭偃眼睛又帶上了那種煥然神采,心下又是微微有些懊悔昔日的疏忽,但仍然柔聲道:“皇上若是想帶那位巫醫同行,也是可以的,臣可以為他安排一個身份,讓他長留帝側。”

  蕭偃一口拒絕:“不必了,皇叔按常規儀仗隨侍文武大臣安排即可。”

  蕭冀知道皇帝這是仍有戒心,微微一笑:“臣領旨,皇上不必為臣昨日所言困擾,昨日臣回去細思,這位巫醫,既能輔佐皇上,除掉奸宦,又為臣醫治瘟病,想來也是深明大義之人,是臣心胸狹隘了。”

  蕭偃自然是捨不得巫妖被皇叔誤會的,想了一會兒道:“皇叔,巫先生自請前去為你治病,回來也只報說替您治好了,隻字未言你和他有衝撞,更沒有說過皇叔說了什麼。”

  蕭冀抬眼看他,笑道:“這點臣回去也想通了,這位巫先生,是擔心皇上知道臣的欺君之言,傷了皇上的心吧?皇上派人醫治微臣,臣卻誤以為皇上是要殺了臣,未免恩將仇報,誤會皇上了。”

  蕭偃笑了下:“是,其人溫良仁義,皇叔莫疑。”心下卻默默想著,其實這有什麼,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叔見疑那是必然的。畢竟先帝對這位端王可是各種手段打壓,如今還能查到當時申飭端王的各種上諭,聽說嚴重的時候甚至差點遣去皇陵守靈。自己到如今都尚未親政,如何能讓人無緣無故就對自己忠心耿耿,毫不猜疑?只是可能,會有一點點失望,但是試想想又可以理解皇叔當時的處境。但如果皇叔不自己坦承自己曾說過那樣的言論,自己可能真的會一點都不知道,之後仍舊和皇叔叔侄相諧君臣相得。

  巫妖就是這點也捨不得讓他傷心失望。

  他摸了摸袖子裡那枚龍骨章,嘴角又忍不住笑了,端親王在下頭看得清楚,心裡便知那巫者果然深得皇上聖心,此刻怕是一點不好的話都聽不進去的,只能道:“皇上英明,臣此前也是擔心有人借著榮寵螢惑聖聰,皇上既能明辨是非,臣不敢幹涉皇上任賢用人。”

  蕭偃道:“朕繼位之初,皇叔即為輔政親王,維持大局,朕心知皇叔忠心為國,不必擔憂此事。”

  蕭冀便又作揖行禮道:“既如此,臣先告退,之後若是有機會再面見這位巫先生,臣會好生結交,共同為皇上盡忠。”

  蕭偃看了蕭冀一眼,臉上笑容淡了些:“有勞皇叔了。”

  蕭冀只覺得蕭偃臉上的神色又帶上了那熟悉的警戒和忌憚來,有些啼笑皆非:“皇上放心,臣不敢使喚皇上的人,只是同為臣屬同僚,和衷共濟,為皇上效力。”

  蕭偃想不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能被端親王看出來,有些訕訕:“皇叔手下能人多,朕知道的。”

  端親王忍著笑又作揖後退了出去。

  蕭偃摸了摸魂匣,巫妖笑道:“皇上這下放心了?”

  蕭偃耳根微熱,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沒有打獵過,好些日子沒上過騎射課了,騎馬都生疏了,別到時候在皇叔和臣子面前丟了臉才好……我們先去山莊那裡練練騎射才行,我讓祝如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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