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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知書連忙應道:“奴才遵太后懿旨,太后娘娘慈悲。”

  普覺法師眉目漠然,只是道:“想來皇上身體不適,心情鬱悶,因此才被那些腌臢之氣給纏上了,貧僧替陛下誦一段楞嚴咒,驅驅邪吧。”

  孫太后大喜,一邊命人布置菩墊,一邊笑著道:“難得大師親自誦經,這也是咱們陛下的福氣。”

  普覺法師道:“不敢當,陛下真龍天命,不必貧僧誦經,也自有深厚福運。”

  巫妖飄在空中,垂眸往下看著。

  只見那普覺法師盤膝坐在蒲團上,橫過禪杖置於膝上,袈裟煥然,雙眸閉上,眉目莊嚴,薄唇張合,開始讀經。

  梵音陣陣,煌煌禪杖無風自動,嘩啦啦燦金寶圈在杖頭密集旋轉,泠泠急響。

  旁邊的孫太后和內侍宮女們,全都睜大了眼睛,顯出了佩服的神色。

  隨著誦經聲起,巫妖看到那僧侶身上果然柔和泛起一層金光,緩緩涌動在房間內,房裡的陰寒之氣仿佛被金光融化了一般,很快褪去,而閉著眼睛原本睡得很不安寧的蕭偃,果然也在這和平的誦經聲中,眉目放鬆,沉睡了。

  而神奇的是,仿佛和那金光應和一般,蕭偃眉心身上也緩緩泛起了一層金光,那金光卻比那僧侶的金光還要純粹明亮,柔和地包裹在蕭偃身周。

  那僧侶身上的金光,可將屋內的死氣怨氣驅散,卻也讓身為死靈的巫妖隱隱感覺到不適。

  但蕭偃身上的金光雖似為那國師引導出來的,卻蘊含著純正的法則之力。此刻巫妖的魂匣還懸在蕭偃心口,被這金光一籠罩包裹,原本在撕裂中受到可怕傷害的靈魂,也被這點金光滲透得感覺到了一絲癒合的舒適,這比他吸收死氣怨氣來恢復靈魂上的傷,那可要有效多了。

  若是按他之前的計算,這麼慢慢吸收怨氣死氣,也要個上百年才能恢復到他之前的樣子,畢竟這個世界的魔法元素薄弱太多了。

  也就是說,剛才這個僧侶說的什麼真龍天命,是真的存在了?

  巫妖思索著,在這個魔法元素匱乏的地方,看來除了死靈之氣能夠較為容易的調用之外,這個信仰之力,想來也比一般的魔法元素更為容易修煉——而這些人口中的“真龍天命”,聽起來應該是屬於人王的,那麼想來也是一種信仰之力。

  這種信仰之力修煉的方式,應該與僧侶的修行庇佑和慈善、苦行又是不一樣的道路……而眼前的蕭偃,屬於他的人王之力,已被其他分權架空他的人同樣分走了,因此他是如此孱弱無力。

  但他仍然自有氣運,因此,遇見了自己。

  萬民信仰人王,人王庇佑國家,國運成就王運,福澤反哺國土。

  是這樣的嗎?

  有意思,這個世界的法則,他似乎隱隱領悟了一些。

  陷入沉思中的巫妖很快被下面的動靜又驚擾,普覺國師誦經後起了身,孫太后叮囑了一番,將那一番諄諄慈母之心彰顯表演清楚了,才帶著一眾宮女內侍,回了自己的宮殿。

  而孫太后走後,小皇帝的寢宮裡,立刻又回到了那冷冷清清安安靜靜的狀態,知道皇上一時半會還不會醒來,折騰了大半夜,疲憊的宮人們全都縮回了附近的耳房裡抽空歇息去了。

  竟然沒一個認真關心這位關聯著國運的小皇帝是否會不會半夜醒來,是否熱,是否冷,是否渴,是否會病情加重。

  一夜轉瞬而過。

  第7章 真龍運

  天微微亮的時候,巫妖看蕭偃仍然睡得深沉,就從窗子裡飄了出去,在這座宮殿裡大致轉了轉,托那國師的福,他如今已能離開魂匣距離稍遠,若是計劃得當,應該很快能恢復從前的樣子。

  巫妖不死,只需要魂匣藏在一個絕對穩妥安全的地方,無論魂體被如何摧毀攻擊,都能再次藉助魂匣復活。

  如今魂匣被這一方世界的人主戴著,也還算安全,雖說這人主的氣運,著實是薄了些。

  他隱匿自己成為一點幽微的靈火,在深沉的凌晨夜色掩護中,在這宮城裡轉了一圈,這一座宮城,上萬人居然大多是奴婢,服侍著“天子”和“太后”,其餘的大多各司其職,在不同的逼仄暗沉的房間內,有的睡著,有的在四處巡衛,有的站著值守,還有的已起身在辛勤勞作,生火做飯,餵養畜生,打掃宮廷,踩動織架,在巨大的布繃前繡花。

  而再往前殿去,有無數穿著紫袍、紅袍的男子列隊在宮殿前,似乎是在議政,殿內有威勢赫赫的中年男子,穿著華貴的杏黃繡袍,坐在側方的座位上,聽著稟報,時不時吩咐幾句,下面的紫袍紅袍男子有些年歲已長,但仍恭恭敬敬行禮退下,而他們在上前稟報及退後時,都會先往正中央的寶座上拜一拜,但正中央那金色寬大寶座上,卻空無一人。

  想來,那應該是蕭偃的位置,只是,他“病了”。

  巫妖又轉了轉,往前去,發現再往前便是熱鬧的街坊,但自己已不能出去得更遠,看來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巫妖迴轉回來,往紫微宮去,路過一處四方院子,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正是蕭偃之前喝過的藥味,靈火轉了轉,飄了進去,仿佛一點迷路的螢火蟲,正在院中廊下熬藥的醫侍微一恍惚,只覺得眼花,冬日怎會有螢火蟲?想來是火星飛起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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