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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覺得沈墮他爹更混蛋了。

  沈墮說:“我娘這輩子囂張跋扈,無堅不摧,無人能敵。唯有兩個缺點,而且最能致命。一個是嗜酒,另一個則是……好色。”

  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我不會喝酒,我也不好色。”停頓了一下,又改口,“可能好一點點。”

  “一點點?”他眉頭一挑,似乎很不相信。

  “嗯!”

  “行。”他點點頭,又道出這個字來。

  今天這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趕路讓人身體疲累,簡單吃了點東西,洗漱一番,換了衣裳,我就直接在一樓找了個地方睡下了。

  一覺睡到下午,睜眼時天色已黑。

  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來是陰天,濃雲壓頂,不知具體是何時辰。

  床邊桌上放著茶,我喝了一杯,是溫的。能感應到我附近不遠處有人,應該是沈墮在那兒。

  他這一樓的所有窗戶都開著,有些地方更是直接沒有門窗,裹挾著潮濕冷意的風從四面八方吹進來,肆意流淌。

  我起身,撩開紗幔,見圓桌上擺著點心,隨手吃了一塊。屋裡點著幾盞白色的蠟燭,起不到什麼照明作用,燭火在風中狂舞,好像隨時都會被吹滅,看著有點滲人。

  “沈墮?”我一邊喚他,一邊繼續往前走,又撩開一層紗幔,終於見到了他。

  他在一窗旁竹榻上坐著,窗戶大開,外面連著的還是那片竹林。他身上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墨綠色開襟,帶子都沒系,衣擺繡著大片翠綠青竹。頭髮隨意地束在腦後,額上還綁著一根長長的翠綃,我知那並非抹額,而是他胡亂綁上去的,後頭系得亂七八糟,很是敷衍,毫無規矩。

  他正忙著不知道在做什麼,我走近了些看,才看清他在雕刻木頭。衣服上,腿邊上掉落了不少木屑。

  他抬頭望我:“你醒了。”

  我從沒見過這般模樣的他。他本身膚色偏白一些,墨綠色的衣裳沒有那麼沉悶,也不至於過分素淨,讓人還有一種……如春風入懷般的心動。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後去,為他解開翠綃的結,重新理順開來,系好。

  他乖乖地任我綁,待我綁完了,抬手抓住我的手腕,想讓我去他前面坐下,但榻上滿是木屑,真沒處好坐。他面對這滿榻狼藉好似有點不知所措,我笑說:“我不用坐,站一會兒又不累。你在幹嘛呢?”

  他拿起小毛刷掃去木頭上的木屑,使之露出了更清晰的紋路給我看:“雕個小玩意兒,改天送給你。”

  我瞧他這乖巧的樣子真是歡喜極了,不覺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頭,拇指摩挲在那翠綃上:“我不知道你還會這手藝呢。”

  他的語氣頗顯自豪:“我會的可多了,送你的玉佩也是我親手雕刻的。”

  我聞言從懷裡找出那塊雕著荷花的玉佩,上面還掛著他親手編的結:“這工藝如此精湛,當真是你雕的?”

  “當然了,和祥雲乃是一對。”

  我覺得驚喜,俯身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誇獎他:“你怎麼這麼厲害。”

  他順手把手裡的木頭,刀,還有其他工具都放在身後小桌上,邀功一般,仰頭問我:“你喜歡嗎?”

  “喜歡。”

  “那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我嘴角掩笑,抬起他的下巴,吻在他唇上。

  他半垂著眼瞼,明明是一副慵懶模樣,眼底卻又好像隱藏著幾分算計。待我淺嘗後想要退離時,他一把按在我的腦後,不准我走,大手迅速向下攬住我的腰,迫使我跌坐在他腿上。

  親吻被他奪去主導,他從我手中慢條斯理地拿走那塊玉佩,也放在了那個小桌上。

  掃除一切干擾,他用手扣住我的手,加深這個方才略顯溫吞的吻。

  風吹來,吹得我肌膚發涼,可是挨著他的每一處又覺得發燙。

  忽然他仰面向後倒去,好像是我把他給撲倒一般。榻上木屑飛揚如雪,又紛紛落下。他如墨一般的長髮襯得那翠綃更加顯眼,而那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開襟,更讓他呈現出一種不經風雨的柔弱感。

  我用胳膊撐在他身邊,與他相扣的手像是故意把他按在了榻上,望著他漆黑而純淨的雙瞳,不必他撩撥,自難搔心癢。耳邊髮絲垂落,我愈發無法控制地靠近他,終於輕輕地,輕輕地吻在他的眼睛。

  淺親一次不夠,又親了一下。

  他應該是很喜歡我吻他的。

  胸膛起伏,好像在克制著什麼,閉著雙眼,睫毛輕顫。

  我捧著他的臉微微用力,不准他亂動,然後從山根至鼻尖,細密落吻。

  他張開薄唇,沉聲問我:“某人真是好生性急,不是說自己不好色嗎?”

  我直接用吻堵住他要說的話,唇瓣丨廝丨磨,與他呢喃:“我不好色。好你。”

  他從嗓子眼裡輕哼一聲,仍是閉著眼睛的:“某人又不喜歡我,好我什麼呢?該不會只是想占我便宜,然後就把我拋棄吧。”

  我笑了一下,打心眼裡覺得他可愛極了:“誰說不喜歡你的,我最喜歡你了。拋棄全天下也不捨得拋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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