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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什麼準備?被你控制一生的準備嗎?你之前打著護我的名義不允許我做這不允許我做那已經夠了,現在你還要我退出江湖。我不是那些深閨女子不會對你言聽計從,你記住!我是葉姬,江湖南葉北柳中葉家的小小姐葉姬,不是你的傀儡!我是有血有肉的人,和你這種冷心冷情連家都不顧的人不一樣!”

  “冷。。心冷情?”

  “怎麼不是?當初秦將軍受重傷垂死的時候你在哪裡?曹將軍中毒的時候你在哪裡?他們都是養你長大的人,你都能這麼對他們,更何況對我?”

  不是的。。不是的,那時候我。。。

  被葉姬如此怒視著,李易山神色恍惚地後退了幾步。他微微低下頭,突然不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了。現在葉姬說出來,他大概知道在那些人眼裡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難怪。。難怪他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在知道他存在後從未給他過好臉色,也難怪那些前輩們每每面對他時都神色複雜。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李易山在這些人的眼裡就是這樣冷心冷情的畜生。

  李易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等他晃過神來就已經坐在酒肆中喝得爛醉了。喝吧,喝吧,醉了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他一口口往嘴中灌著酒,即便胃已是火辣辣地痛了起來,即便他幾次覺得口中湧起了鐵腥味,但他還是不知時日地灌著。軍醫的囑咐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他什麼都不記得,腦中唯有葉姬怒言而出的話在盤旋。

  冷心冷情。。好一個冷心冷情!

  酒並不能緩解他心中的痛楚,爛醉著抱著酒罈,他的眼眶越發澀了起來。

  夜深了,一直爛醉著趴在桌上的李易山突然起身在桌上甩下銀子,跌撞著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現在對他來說出了西北軍營已無處可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無家可歸,可為什麼當再一次被人提醒時還是覺得這麼難過?李易山跌撞著走進樹林深處,終是無力地倚樹跌坐在地上,無神地看著地上那些透過樹葉縫隙落在地上的星點月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來人似乎是受了些傷卻也不重,他的腳步有些虛浮。當他看見癱坐在樹下低垂著眼像是睡著了的李易山時頓了頓,不知想了些什麼踱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李易山一直茫然地看著地面,眼前突然出現的白鞋與白色衣擺引得他愣愣地抬起頭來,對上來人那雙好看的鳳目。

  他神色恍惚地看著那雙讓他覺得熟悉不已的鳳目,似乎曾經兒時遇到的那位小道長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謝。。凝遠?”

  ☆、第 6 章

  *

  “謝。。凝遠?”李易山呆愣地看著面前人的臉,他從未見過幼時那位小道長長到後的樣貌,但他卻是知道的,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位小道長,“知秋。。。”

  “李易山?”男人半蹲下身子低頭打量起他來,記憶中軟軟的包子裡如今已是成了這幅俊樣,若不是李易山那雙標誌性的桃花眼,男人還真認不出他來。“你還沒死?”

  “死?我怎麼會死?”李易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像我這樣的畜生。。。可不就是禍害留千年嗎?”不過當初那個傻傻的天策小軍太的確死了,活下來了不過是個豬狗不如的傢伙而已。

  “畜生?”男人聞言不知為何對他口中的畜生一詞好奇了起來,興趣使然地微挑眉問道:“你?”

  “可不是嗎?”李易山哼笑兩聲道,臉上揚起的笑容比哭難看百倍,“我這種棄養我多年的家人生死不顧,只顧自己升官發財的人,像我這種喜歡把人當傀儡控制不當人看的人怎麼不是了?”如此說著,他眼眶不由紅了起來,心裡難受得狠,就像有人在狠狠用無數細針虐刺心臟一樣。“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

  “唔。。知秋。。我好難受。”李易山抽泣著,這時的他再也沒有了平日裡成熟冷靜的模樣,頂著自己那張因為醉酒而變得紅的臉抱著眼前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年幼時的他們雖然總是吵吵鬧鬧針鋒相對,但他其實心底是很喜歡他的,也許是當初孩童幼稚的心理才會讓他們曾經每一次的見面都會演化成打鬧。不過那也是曾經了,如今的他連家都不能回,未來的妻子更是直言厭惡他,他還怎能期待當初那位小道長會好好待他?如今像是這樣讓他抱著痛哭也只能是在夢裡了。

  李易山越發認定自己是在做夢。

  他抬起手捧住眼前男人那張俊臉,細細用手指摩挲著他的面頰,道:“知秋。。夢裡的你真好看。若是真的能與你見一面就好了。可,我知道的。。不可能。。。”他想著自己是在夢中便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緒,放縱地流著淚。

  “他們都這樣。。都認為我是那樣的人。知秋,你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他嗚咽道,“我知道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如今這樣是我活該。可是還是心好痛。”

  被撲面而來的酒氣碰灑在臉上,男人抿緊著嘴,好看的雙眉也皺了起,很是嫌棄的樣子。他微微後仰想要拉開自己與這個爛醉之人的距離,然而卻剛剛有所動作就被李易山勾住了脖子。

  李易山紅著眼角,自懂事起就再也沒流下過的淚水不停地從眼眶中湧出順著他的臉沿滑落:“知秋,知秋你別走!”他的雙手摟著男人的脖子,不顧男人因被觸碰到命脈變得越發不愉的神色和爆發出的殺氣,不怕死地將自己的臉和身子貼了過去,他將頭置在男人的肩上,絲毫不在意地將自己的頸脖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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