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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清楚,婚姻對她而言有著重要而特殊的意義,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怎麼可能態度驟變,委屈求全地答應嫁給江獻?

  “回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孟回往後退,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抬起眼,眸色無波無瀾,表情冷若冰霜,如同在看著一個陌生人,語氣聽起來也冷淡極了:“關你什麼事?”

  說完,她轉身推開矮木門,走進去。

  她絲毫沒察覺,在她身後,一層一層的夜色漫上來,男人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眼神一點點地黯淡。

  保姆知道她要回來住,特地等在客廳,看她面色蒼白,走路發飄,不免擔憂地問:“要吃點東西嗎?”

  孟回搖搖頭,上樓去了。

  放入浴缸的水自動停止,熱意裹上來,滌盪著皮膚,她卻感覺一顆心置於荒野,冰天雪地,像是停止了跳動,這些天來,她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真實情緒,一直壓著,壓著,怎麼都找不到發泄口,在某個臨界點,反反覆覆,神經繃緊,直逼崩潰邊緣。

  孟回把臉埋進水裡,體會讓人清醒的窒息感。

  怎麼辦,她好像……快撐不住了。

  洗完澡,孟回躺在床上,蒲嘉念發來視頻邀請,她不想讓妹妹發現異樣,改成了語音通話。

  蒲東了解的消息有限,只跟母女倆說孟岸遠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她們還蒙在鼓裡,蒲嘉念問了她爸爸的情況,孟回模稜兩可地回應。

  大多數時候都是蒲嘉念在說,孟回安靜地聽,姐妹兩人聊到半夜才掛斷。

  明明身體不堪重負,累到了極點,孟回並沒有睡意,眼睛乾澀,含了細沙似的,一閉上就疼,按亮手機,凌晨三點半了,她只好吃了粒褪黑素。

  窗戶沒關,風一涌一涌地吹進來,孟回赤著腳走到窗前,意外地發現樓下,影影綽綽的樹影中仍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看起來清寂又落寞。

  她以為是幻覺,再細看,確實是他。

  他還沒走嗎?

  都這樣子了,還有什麼意義呢?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孟回抿緊唇線,關好窗,重新躺回床上。

  窗簾後的身影一閃而逝,沈寂沒有收回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所在的房間,眸底覆著難以言說的情緒,像火燒後殘餘的灰燼,夜風路過,捲起地面青綠的葉片,飄遠。

  手機“嗡嗡”震動,沈寂接通後,那邊立即說:“沈先生,據我查到的消息,孟先生目前是病危狀態,江獻以江家實驗室新研發的抗癌藥為由頭,逼迫孟家二小姐和他結婚。”

  沈寂斂眉,深眸如月色下的海面,暗潮洶湧,下頜線淬了寒光般凌厲,他語調淡淡,聽起來分明沒有半點溫度:“我知道了。”

  通話結束,向來習慣藏山藏水的他罕見地露出怒色,握緊了手機,手背的青筋清晰顯露。

  夜空上,悄然划過一顆流星。

  也許是藥物起了作用,孟回一夜無夢,難得睡到了天色大亮,洗漱好下樓,在保姆的再三勸說下,她勉強喝了半碗紫薯粥,步行來到私人醫院。

  病房裡,孟岸遠還沒醒,孟昔月一早就過來守著了,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看了孟回一眼,什麼都沒說,又扭回去,自從上次談話不歡而散後,這些天她們即使共處一室也是零交流。

  孟昔月無法理解,只是結個婚而已,真的比爸爸的命重要嗎?!可惜她有心無力,還有些懊悔,要是當初沒逃婚多好,如今的局面就不會這麼被動。

  但她非常確定,如果爸爸知道實情,一定不會同意讓孟回為了他去聯姻的。

  孟回把花瓶里微蔫的花取出來丟進垃圾桶,插`進一株她在路上買的荷花,看得孟昔月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控訴道:“孟回,你沒有心!”

  孟回輕撫著淺粉花瓣,置若罔聞。

  敲門聲傳來,她循聲看去,看到了門口的年輕男人:“費里克斯?”

  費里克斯朝她點點頭,抱著一束花走入,輕聲說:“我來看看伯父。”

  又補充:“我父親和伯父是故交。”

  他這段時間都在忙著處理外公的後事,分`身乏術。

  孟回無暇去探究,甚至連過多的情緒也沒有,只禮貌性地讓他落座,倒了杯溫水給他。

  費里克斯在病房待了一上午,中間孟岸遠短暫地醒來,和他說了兩句話,又昏睡過去,他陪到黃昏才離開。

  保姆送來晚飯,孟回潦草地吃了點,丁菱打電話告知,江家抗癌藥的消息屬實,她緊繃的心弦總算略略地鬆了。

  只要藥是真的,一切就都好辦了。

  江獻之所以執意選擇她做聯姻對象,究其根本是為拉攏孟家,實現更深層次的利益關係捆綁,鞏固因他父親私生子的出現而動搖的地位,如意算盤確實打得不錯,可縱觀整個江家,真正有決定權的人,非江老爺子莫屬。

  孟回決定直接去和他談,明知是龍潭虎穴,她也要去闖一闖。

  同時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最後拼盡全力還是失敗了,大不了答應江獻的要求。

  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比爸爸活著這件事更重要。

  江家老宅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帶,面積廣闊,傳統的中式園林風格,內部裝修古色古香,和月見島的那棟山間別墅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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