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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個身,手腳並用地一壓,於是壓到了一個暖烘烘硬邦邦的活物。
腦子還沒醒轉過來, 手已經先捶上去,被捉住了手腕, 我才如夢初醒那樣睜開了眼。
然後愣住。
一張狹小的床,我睡在外側擠占了大半,還囂張地將睡在裡面的病患凌馳給壓著半邊,現在沒睡醒還想捶人。
是了,昨晚守著凌馳,我本想回到自己房裡去, 但又害怕他半夜醒來哪裡不舒服, 然後我就厚顏無恥地爬床了。
本來也只是睡一點點地方,結果一覺醒來我睡得比他狂放多了, 甚至還擠占了他的位置。
“呃, 一定是床太小了。你放心,我宮裡的床很大, 滾都滾不下去,我帶你去試試。”我一臉嚴肅地解釋著自己為何占地這麼多的原因。
架著我的手腕,那麼大隻凌馳被擠在裡面,也沒什麼脾氣, 只平靜地問, “師姐, 還睡不睡。”
我連忙搖頭, 從床上翻下去, 開門去叫店小二打水送來。
等我又從屋外走進, 凌馳已經整理著衣服下床了。
就很奇妙, 我現在可想不到什麼教務,滿腦子都是,啊~我小師弟真好看,他真可愛,想親死他的這種禽獸想法。
大伯,你說得對,溫柔鄉怎麼不好,它太好了。
店小二將洗漱用具送來,看到屋子裡的碎桌子,還有我倆身上衣服斑駁的血跡,表情驚住。
但不愧是被馬賊經常騷擾的常住民,他立即埋下腦袋,一個字都不多說。
反倒是凌馳叫住了對方,讓他準備早飯和乾淨的衣服給我倆送來。
“小師弟,你沒事了嗎?”我關心地望著他。
凌馳點點頭,“嗯,好多了。”
“騙人吧,喝兩碗藥就行了?你那個症狀不太對勁。”
“我會自己處理的,師姐別擔心。”
“你知道我會擔心,還是和我說實話吧,不然你三天三夜沒體力啊?”
“你……”
鬧了個紅臉的凌馳被我堵得說不出反駁的話。
最終他目光掠過我的手臂,拿過外傷藥的藥瓶,示意我挽起袖子,我乖乖地露出昨天手臂上被他咬出的牙印。
少年用毛巾擦拭過這一塊皮膚後,輕輕給我敷上藥,然後為昨晚的事情道歉。
我抿著嘴笑,指著自己的臉頰,“光說可沒有誠意。”
“……”
凌馳不悅地皺起眉,臉上有著克制的無奈神色,說道,“師姐你真的別勾我,我們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我從前沒有問過你,但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加入神域教,師父和大師姐也在門派……所以我不會說讓你過來。但,小師弟,你願不願意與我去神域教玩幾天?”
“不、不願意。”
“哎……你肯定有別的小姑娘。”
將我手臂上的傷口重新處理,這次確保不再磕碰到,用乾淨的藥布纏了起來。
做完這些,凌馳才悶悶地開了口。
“沒有,我還是喜歡師姐,只是你教內有許慕,我這樣去你讓他怎麼想。”
由於他用一種買菜的口吻說出這件事,我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過得片刻才一愣。
“還喜歡我?”
“但只有我,恐怕不夠吧。”
“啊?”
還沒來得及狂喜一把,又被凌馳淡漠的話給唬住,我納悶地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蹭了兩下。
“小師弟什麼意思?”
貼在臉上的手動了動,像是想揉我,又不太敢。他只是壓下滿眸情愫,儘量壓著情緒。
“我有事要與師姐說。”
“說~”
“我沒有殺應煉,踹他下崖的地方是地勢平緩的飛河,以他的水性死不了。”
“嗯,我一直覺得他沒死。”
我看到凌馳吞咽了一下,一臉的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說,師姐不會怪你。”
“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找應煉,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殺了他。”
“難怪能遇見你。”
“我也是昨天交過手了才知道,游雲寨的大當家早在一年前就死了,現在的大當家是應煉偽裝的。”
“嚯!”
有被驚到的我鬆開他的手,現在只覺得巴掌癢,想扇一扇那臭小子。
雖然猜測到他可能躲起來,但殺了別人又頂替,著實是出乎意料。這麼一深思,我想起昨天凌馳說的話,忽然覺得細思極恐。
“小師弟,你說大當家帶著夫人和不足一周歲的孩子跑了……”
“師姐別急,孩子不是應煉的,他不會背叛你……大概。”說到後面,凌馳的聲音弱了下來,他在勉強自己這麼說。
換成以往,他早就說應煉對我不是真心的,現在居然會安撫我了。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問題的地方!
“慢著,那不是應煉的孩子不是更可怕嗎!他殺了大當家,然後當了大當家,直接繼承了妻兒!喜當爹啊!”
“重點是這個嗎?”
“對啊,不然呢?強取豪奪他還挺行啊。”
我和凌馳面面相覷,他有些不太懂了,呆滯片刻後,謹慎地確認道:“你、你沒有難過嗎?你只是玩玩應煉,沒有與他是情人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