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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巡邏的教徒說有人闖進你書房。”
“這樣啊,不好意思,又吵醒你了。”
“不礙事。”這麼應著,許慕又望向我,“你沒有想過去找凌馳嗎。”
“想過,教內沒穩定時,我不便離開,何況,他也不想見我了吧。”
“那倒未必。”
“有何高見?”
“睡吧。”
餵!我誠心誠意地發問了,你居然說睡覺?
睡就睡,我懶得管了,去他的!
本就疲倦,還被應煉如此消遣,我這次一倒頭就睡到了第二日。那個禍害不在神域宮後,這裡面竟是清淨許多。
怕就怕,應煉又在江湖上惹出什麼禍患。
許慕安慰我說也沒什麼,能打得過應煉的本就少,何況他的易容術冠絕天下,又怎麼會出事。
我表示我不是擔心應煉,我是當心武林蒼生。
應煉這一溜走,竟是等到了一個月後才得到影子護衛的消息。而當我和處理教務的許慕聽到這件事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情報說應煉去南疆找凌馳麻煩了,然後……他居然被凌馳打下山崖的江河中,那附近的教眾搜尋了三天,屍首沒找到。
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都不知道是要擔心哪一個。
教內誰不知道蒼山派是不能動的,也就應煉有這個閒情逸緻和本事去碰我軟肋。現在倒好,反被凌馳殺了?
凌馳武功這麼厲害了?能把狡猾如狐的應煉打敗?他有沒有受傷呢?
“教主,我們去跟蹤的探子都被凌少俠抓住了,我也是他放回來的。他說再跟著他,就大開殺戒。”
我一揮袖袍,喃喃道,“……不怪你們,我知道你們攔不住他倆中的任何一個。”
聽我如此說,護衛不禁鬆口氣,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這是凌少俠給教主的。”
有點不敢接是怎麼回事,還是許慕先替我拿了信,吩咐著,“加派人手去尋找日月神君,再去告知梁鈞,讓他代理護教一職。”
“是,先生!”
護衛領了命趕緊離開,生怕我一個反悔,拿他出氣。
“你看,還是我給你念?”
想了想,我還是自己接過信拆開了。還真是凌馳的字跡,當年看他手抄的秘籍也是這字體,我如何認不得。
許慕問:“說什麼了?”
“說把我的狗打下懸崖了,要想報仇,隨時恭候。”
許慕端詳了我一會兒,這才輕輕地說道,“沒有見到屍體是好事,說明應煉還活著。”
我也是這般認為,只得派人去找回來了。
“那你呢,會去找凌馳嗎。”
“不,我不僅不會去找他,也不准二門裡的人去找他麻煩。”
許慕瞭然點頭,再不多問。
沒幾日,日月神君被新一任的蒼山孤狼給打下懸崖的事在武林中傳開了。
日月神君在教內是何等身份,就這麼被打落懸崖生死不明,有小部分教眾忿忿不平,揚言要去踏平蒼山派。
不過這樣的聲音到底是少數,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道在哪裡瀟灑的秦鼎也給我寄來了書信,問我怎麼回事,我只得如實相告。
我還是不相信應煉死了。
操勞的季盟主也被驚動,專程約我一見。
酈山與酈城又不遠,我倆在城郊的茶樓見面,彼此對望,都覺得對方是一頭老牛,勤勤懇懇,勞心勞累。
但不一樣的是,季盟主這一次的眼裡有著一抹柔情,類似於一種枯木逢春的喜悅。
這份溫和籠罩在他的眉眼,以至於他和我商量江湖事時,減輕了以往的苦澀和疲倦。
我不禁沉吟許久,冒昧問道,“不知季盟主是否好事將近?”
被我這麼一問,季盟主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神掠過我,這才喃喃道,“很明顯?”
我點頭,“和你平日裡的老練果敢不太一樣,透著一抹飄飄然。”
“你眼睛還真毒辣。”
“倒也不是,只是我談情的時候,和你這樣差不多?”
“……你師弟把你情人打下山崖,你真不追究了?還是說,丟了一個二門門主,還有四門門主伺候,你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季盟主怎麼也信這些鬼話。”
“可是傳得很真。”
這個傢伙,我問他是不是有喜事,他居然反過來刺我。
“我還在派人找應煉,也約束了教眾不許出手。倒是季盟主這邊,武林盟里好幾個門派多次挑釁我門下分支,你是不是要給個說法?”
季盟主也有些理虧,承諾最近會去敲打一下跳腳的門派。
不過確定了我不會找凌馳的麻煩後,他也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如今凌馳繼承了他爹的刀與我師父的劍,是難得一見的刀劍並行的奇才,季盟主是相當看好他的。
話里話外察覺出季盟主的愛才之心,可又覺得哪裡不對,我想,那麼多天才,為什麼獨獨看好凌馳。
恐怕還有我和凌馳的關係這一層原因吧。
我無法對凌馳下手,而凌馳還在武林盟這邊,也算是制衡的一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