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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還沒決定,以後再說嘛。說不定師姐錯過一次親事,就是錯過了一輩子啊,我不會當尼姑吧。”
凌馳:“呵,這不是還有李師兄等著你呢。”
“李寒雨肯定會在我前面找到相好的,你聽他放屁,還什麼和我湊合,他總嫌棄我不會做飯。”
“……”
“對了,有件事還未與你道謝,但下不為例。謝謝小師弟替我擋了雷鳴掌,以後不要以身犯險啦。”
“只是口頭道謝,作揖就行?”雖說話說得不客氣,凌馳的表情卻是輕鬆的,眼睛又有了幾分高姿態。
“那你又想怎麼樣,剛剛都提了一個條件,還來?”
“你也可以不理我。”
我覥著臉嬉笑,“這怎麼行,你是我小師弟,師姐還是疼你的。”
仿佛就等著我鑽套子,凌馳揚起下巴,“你過來點。”
“悄悄話?你可別等我耳朵過去,故意大聲吼,耳膜震破可大可小!”
“不會,你過來。”
這種時候露出無害的樣子也太狡猾,將身體朝他傾斜,少年也微微湊近。
氣息絲絲繞繞地纏上,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摸得我耳朵發軟。
腦子裡閃過凌馳重傷抱著我奔跑的情形,他當時是真的關心我吧,不然為什麼表情那樣焦急。
對,他還是很在乎我這個師姐的!三師兄,我感受到你說的同門情誼了!
心裡剛這麼想,驀地,劇痛從耳垂傳來,我直接呼出聲。
“痛痛痛!”
真是小花豹啊!一不留神就咬我耳朵了!
本想推他,怕把他癒合的肋骨又弄斷,我雙手扣緊床沿,疼得齜牙咧嘴的。
感受到尖利的牙在耳肉上留下牙印,直到凌馳鬆口,我才苦著臉去揉耳朵。
我瞪他,“你是狗嗎!”
“上次不是你先咬我耳朵的?”
“哪次啊?這麼計較!”
“貴人多忘事,就幾天前,我掐你人中那回。”
“你不說還好,我受傷了,我想昏過去!你幹嘛掐醒我!很痛啊!”
“我怕你閉了眼就下地獄了!畢竟你這麼招人厭!”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給師姐收屍了,而且是你以前說生氣了可以咬你的。”
“我也說了過時不候吧。”
溫情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和凌馳就心平氣和不了多久,怎麼著這次我也勞苦功高,必須在他身上討點好處。
靈機一動,我皺眉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咳,傷勢又發作了。”
凌馳:“裝,剛剛不是吵得很起勁。”
沒有接腔,我咳得越來越急促,身體也開始顫動,凌馳變了表情,手有些無措地搭在我背上,“懷蓮?內傷還是很嚴重嗎?”
我慌忙地點頭,沒有應答,隨即兩眼一抹黑,裝暈了,就這麼歪歪地一倒,壓在了凌馳的被子上。
“懷蓮!”
他的聲音立刻就變得繃緊,不顧自己的傷勢,凌馳掙紮下床,我睜開一隻眼,飛快抓住他手腕。
“你急了?”
“……”
這一刻我從少年的眼中看到如釋重負,隨後便是聚起的怒火。
不等他把火氣發出來,我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嘿嘿笑,“其實你還是很關心師姐的,我感受到啦。”
“小師弟嘴硬心軟,了解以後就覺得很可愛嘛。”
“……”
“雖然我因為師父對你照顧有加,但其實,沒有師父的叮囑,你被魔教抓走,我也會去追的。師姐也很重視同門情誼哦!”
他翻個白眼,不搭腔。
“這次算是互幫互助了,過命交情呢,你真的不願意真心實意地叫我一聲師姐嗎?”
凌馳望著我,神色猶豫。
“哎,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聽到你好好叫我師姐。”
“不會吧,真的進了棺材都聽不到了嗎。”
“這可能會是師姐一生的遺憾!”
假裝要哭哭啼啼地用袖子抹眼角,我偷偷觀察凌馳的反應,他一臉麻木,好似已經看穿我的做作表演。
“嗚,今晚都睡不著了,我小師弟總是不好好叫我,難以入眠啊……”
“行了,我叫。”
迅速變臉,我一臉期待地將被咬的那隻耳朵湊過去。
“師姐,謝謝你救我。”
沒有嘲諷、沒有揶揄,是清清爽爽的一句道謝,就像春日的清風,拂去了人心頭的悶與乏。
“再叫一聲?”
“師姐。”
“好聽,小師弟叫得真好聽!”我由衷地笑了起來,“師姐受傷再重也值得了。”
凌馳愕然,定定地望著我,面容泛起一絲紅潮。
或許是從這一刻起,我切實地與凌馳建立起了師門情誼,他開始叫我師姐,不會肆無忌憚地喚我名字了。
養傷這些天,在高開天的組織下,我們也召開了商榷的會議,並將這些收集來的情報傳遞給武林盟。
看來目前比起防範是否活著的劍魔,更應該盯住的是魔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