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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神的工夫,許啄已經把玫瑰擺好,打開罐口在花心裏面用小勺倒了許多的紅棕色粉末,賀執托著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出來他究竟在幹什麼,直到許啄又把一根銀灰色的亮面金屬插到了粉末上面。

  「……」

  我操,不會吧。

  絲毫沒有聽見賀執驚恐的心聲,許啄最後又從書包里翻出兩個仿佛恐怖分子專用的焊接面具,遞給了賀執一個。

  「注意安全。」小結巴認真解釋。

  賀執:「…………」

  最不安全的就是你了寶貝。

  賀執吞了口唾沫,接過面具乾笑了兩聲:「園園,你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改天……」

  許啄忽然拉住賀執的手,帶他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第一次,許啄主動拉他的手。

  賀執盯著小結巴軟軟的掌心,心中只用一秒就倒了戈: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就算真的炸了,大不了他用後背立刻護住園園。

  許啄一隻手拉著賀執,一隻手在臉蛋前面擋著面具,屏住呼吸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漏了最後一個關鍵步驟。

  他鬆開賀執的手,走回去撿起了地上的點火器材。

  賀執眼睛猛地睜大,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許啄已經點燃鋁條站了起來。

  「很快的,別眨眼。」

  伴著男孩子輕到幾乎隨風散去的嗓音,在他起身離開的背後,耀眼如白晝流星的光芒忽然點亮了狹小的巷道,整個時間星海宛如被壓縮至此,在洛希極限的一秒,瞬間炸開了滿地的星光璀璨。

  而用玫瑰做了鋁熱反應皿的少年只是站在一地星火中,淡淡地說了一句:「啊,忘了放到罐子裡了。」

  賀執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惡狠狠的。

  「你想死嗎,小呆子!」

  他好兇。許啄癟了癟嘴,委屈地把賀執推開,自己又蹲回了可憐的玫瑰面前,開始用鑷子在殘骸中挑挑揀揀。

  賀執被他氣得想笑,把面具隨手扔到一邊,走過去蹲到了許啄的身邊。

  本來還想繼續教訓人的,但是許啄卻忽然丟開鑷子,直接伸手要去拿剛剛發生完反應的金屬。

  操操操操操。

  賀執嚇得連忙把小呆子的手包進自己的掌心,手下用力一握,愣住了。

  許啄手裡已經有東西了。

  「園園……」

  園園在變魔術呢,都被他打斷了。許啄抽回自己緊握的手心,忽然用另一隻手在賀執的耳邊打了個響指,然後將兩隻小拳頭一起伸到了賀執的面前。

  他問:「你選哪個?」

  賀執有些發愣,許啄也不催他,只是眨巴著水盈盈的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忍著將他一把撈回懷裡的衝動,賀執顫著手指隨便指了一個。

  大約是他指對了,許啄彎了彎眼睛,順從地攤開了掌心。

  細細的掌紋裡面躺著一顆黑如清漆的青玉。

  「生日快樂,執哥。」

  他生來孑然無所傍身,一切皆是別人施捨,唯有這個,是和他的小被子一起被放在福利院門口的。

  鋁條與氧化鐵發生置換反應,催化劑是玫瑰,產物是許啄的小石頭和賀執快要爆炸的心跳。

  他感覺自己也要立刻被什麼哥斯拉奧特曼置換了,心臟比地上一瞬凋炸的殘花還迷茫無措。

  他說不出話來了。

  喝醉的腦子總是迷迷糊糊的,許啄以為他對禮物有誤解,小小聲道:「這是黑青石,戈壁料的。」

  「……」

  賀執更他媽震撼了。

  啊?

  什麼東西?

  這他媽不是你從江邊撿的鵝卵石嗎?

  賀執被這陸續而至的三四五把雷轟得外焦里酥,許啄卻以為他不願意收,有些著急地結巴著解釋:「這個只是和田玉的籽料,不值錢的。」

  賀執:「……」

  賀執:「…………」

  賀執:「………………」

  -執哥,不是我說你,你別的不行,但膽大包天真是一個人頂一個連。人家許啄成績多好咱就不提了,就他那家世,你也敢墊著腳往上猛夠。

  -哥,我叫你一聲哥。牛逼。

  賀執:「……園園,你先收好。」

  許啄「哦」了一聲。

  這麼乖?賀執揚了揚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許啄已經把不值錢的小石頭收到衣兜里,仔細地拍嚴實了些。

  賀執的兜。

  「……」

  小結巴的眼珠子實在太目不轉睛了,比兜里的和田玉還明亮圓潤,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賀執在心裡嘆了口氣,屈服了。

  「那我先幫你收好啊。」

  園園的嫁妝提前放在了他的身邊,賀執會保護它像保護世上僅次於園園的最珍貴的寶物。

  許啄滿意地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跟個小笨蛋一樣。

  蹲了這大半天腿都麻了,賀執拉著許啄起身,指揮著小笨蛋又跟個小殭屍一樣原地跳跳活動雙腿。

  他有些好奇:「園園,這些東西你都哪搞來的?」

  許啄一邊跳一邊面無表情:「實驗室偷的。」

  賀執:「……」

  賀執側過臉笑了出來。

  他今年十九歲了,但這是賀執從有記憶以來,度過的最好最好的一個生日。

  街上的路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小混混牽著小結巴走在月亮的街道上,突然間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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