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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起身轉了個圈,容灼這才發現他身上穿了一身武服。
段崢長得本就不差,且身量比容灼還要高一些,如今穿著這身武服,若是收斂起了那副紈絝的做派,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尤其這一路他為了過過當兵的癮,經常騎馬,膚色稍稍曬黑了些,看著就更像了。
「好看吧?」段崢問道。
「嗯。」容灼笑道:「表哥你將來要是不願意行商,從軍也不錯!」
段崢嘿嘿一笑,「我吃不了苦,過過癮就行了。」
他說著又開始問容灼的近況。
見兩人聊得高興,於景渡這才看向黎鋒。
「公子。」黎鋒朝於景渡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移步到了另一側的書案前。
不過於景渡還是找了個面對著外廳的位置,以便自己的視線能隨時看到容灼。
「探子那邊有消息傳來,說私兵營有異動?」黎鋒道。
「嗯。」於景渡道:「幸虧咱們動身得早。」
「太子被禁足一事,按理說應該不會那麼快傳過來吧?」黎鋒問道:「巡防營那邊這些日子也一直守著出京的官道,各個驛站咱們也做了打點,不該出這樣的紕漏。」
於景渡目光落在外廳的容灼身上,淡淡地道:「不一定是聽到了消息。哪怕老四的事情傳過來,若是沒有軍令,他們也不敢私自妄動。」
「公子的意思是……」
「或許只是循例演練。」
黎鋒聞言倒是反應過來了,他們軍中非戰時每年也會搞幾次演練之類的,以免軍中兒郎怠懶。
「不過不管是什麼緣故,我們的動作都要儘量快一些。」於景渡道。
「是。」黎鋒循著他的視線看去,表情有些複雜。
他與他們殿下分開不過半月余,對方看著容小公子時的目光,好似越發黏糊了。
若是讓旁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分別這麼久的人是他們倆呢。
好在黎鋒對他們殿下分別日久也不正眼看自己一事不甚在意。
「進了豫州,還是依著原來的計劃分頭行事嗎?」黎鋒問道。
「不然呢?」於景渡問他。
「段崢昨日問我,能不能讓容小公子跟著他,說怕容小公子跟著商隊吃苦。」黎鋒道。
他話音一落,果然收到了自家殿下一個眼刀。
「怎麼,你往後是不打算跟著本王了,去段家做掌柜的?」於景渡問。
「屬下不敢。」黎鋒道。
於景渡冷哼一聲,「本王看著像是連人都照顧不好的樣子嗎?」
什麼叫跟著他吃苦?
他每日端茶倒水,連小紈絝的褻褲都幫著洗,哪裡就照顧不周了?
於景渡念及此又盯著段崢看了一眼。
段崢這會兒正湊到容灼耳邊說悄悄話呢,只覺脊背一寒,不由打了個寒噤。
「不重要的事情晚上再說吧。」於景渡說罷走到外廳,在距離容灼幾步之外的地方坐下了。
容灼不知聽段崢說了什麼,正一臉笑意,轉頭看向於景渡時笑意尚未來得及掩去。
於景渡許久沒看他這麼笑過了,不由一怔,險些看得痴了。
他不由暗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容灼在他面前心事重了呢?
從前對方可不是這樣的……
「我今晚能不能跟表哥睡一屋?」容灼朝他問道。
「嗯?」於景渡回過神來,面帶疑問,「你說什麼?」
容灼被對方這麼一問,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敢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於景渡現在好像不大高興。
至於對方是為什麼不高興,他一時也拿不準。
「讓小灼今晚跟我睡,我們兄弟倆好久沒見了,親熱親熱。」段崢沒心沒肺地道。
黎鋒聞言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恨不得直接去將段崢的嘴捂上。
他們家殿下多護食他可是見識過的,尤其段崢因著和容灼的親戚關係,天生就和人家容小公子近了一層,這就更成了於景渡對段崢處處看不順眼的原因。
而在本朝,表親是可以婚配的。
雖說容小公子和段崢都是男子,但在他們殿下眼裡,男人也是會被列為對手的。
這樣一來,段崢在他們殿下面前,可謂是危險重重。
偏這小子不會察言觀色,張口就要一起睡,還要親熱一番。
果然,段崢話音一落,廳內的氛圍登時更冷了幾分。
「不行。」於景渡直接了當。
「為何?」段崢不解。
於景渡的理由自然有很多,而且都是很冠冕堂皇的那種。
但不知為何,他今日忽然不大想用那些理由來搪塞了。
他心裡想著,今日回去之後他還得朝小紈絝儘儘兄長之責,說一說對方昨晚的夢,以及那條被毀屍滅跡的褻褲,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聊得更深入一些。但他轉念一想,人家段崢可比他更有兄長的資格……
而他一想到要讓旁人來教容灼這些事情,便覺得煩躁不已。
這麼一來,他就更不放心讓段崢跟容灼一起住了。
萬一容灼半夜又做了那樣的夢怎麼辦?
到時候誰知道這姓段的會朝他說什麼渾話?
若是把人教壞了,他找誰說理去?
所以於景渡索性一挑眉,將球踢給了黎鋒,「晚些時候,黎將軍會朝你解釋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