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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景渡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失笑,「別自己嚇唬自己,本王說的是與你結交之事。」

  「哦。」容灼這才恍然,這事情他倒是還記得。

  「去將容小公子的披風取來。」於景渡朝一旁的家僕吩咐道:「本王帶他出去一趟。」

  容灼聞言問道:「還要易容嗎?」

  「不用。」於景渡道。

  「可是……」

  「放心。」於景渡拿過他手裡把玩著的那支梅花,另一手將少年凍得冰涼的手握在了掌心捂著,像是在幫對方取暖。

  大概是經過了昨日的事情,容灼如今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怕他了,對他這過於親昵的舉動,也只是表現出了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並沒有特別抗拒。

  「太子那邊父皇已經派人盯著了,不必擔心他胡來。」於景渡道:「今日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回家也行?」容灼問道。

  「行啊。」於景渡道:「不過本王會和你一起。」

  容灼聞言忙道:「那還是先不回家了吧。」

  「傻不傻?」於景渡順手接過家僕取來的披風幫容灼披上,笑道:「你家我又不是沒去過?不過今日還是先不去你家了,你昨日不是剛見過你娘親嗎?」

  「嗯。」容灼點了點頭,表情很是乖順。

  於景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伸手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

  捏得容灼一腦袋問號,看著比方才更無辜了。

  「想不想去江月齋?」於景渡問道。

  「好。」容灼先前在江府關了那麼久,回京後又一直在王府關著,多少有些被憋狠了。

  於景渡今日像是故意帶著他放風似的,先是帶著他去江月齋用了午飯,又帶著他去茶館聽了會兒話本,最後甚至去尋歡樓喝了杯花酒。

  「殿下,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問你。」容灼坐在他專屬的雅間裡,朝於景渡問道:「青玉認識你嗎?」

  於景渡聽他提起青玉,面色又有些不大好看,「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上回差點沒忍住朝他問你的事情,後來又怕對你不好,忍著沒問。」容灼喝了一口酒,略有些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於景渡聞言心底不由一暖,暗道小紈絝真的太讓人心疼了,不管多生氣多不高興,總是不會失了分寸。他其實並不在意容灼有沒有分寸,哪怕容灼因為從前的事情朝他大吵大鬧,他也絕無二話,畢竟是他故意欺瞞了對方那麼久。

  反倒容灼越是克制,越是委屈巴巴生悶氣,他就越是內疚心疼。

  不得不說,在讓他心裡難受這一塊,小紈絝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整個尋歡樓只有花姐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於景渡道:「青玉只在你的房裡見過我一回,後來我假死的時候,花姐替我圓了身份,所以花樓里的人都以為這裡確實有個新來不久且不怎麼見人的小倌兒,叫青石。」

  容灼沒想到他竟會將事情朝自己說得這麼清楚,略有些意外。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一併朝我問,我都會告訴你。」於景渡道。

  「我……」容灼被他這麼一說,倒是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我當時誤會了你的身份,你為什麼不解釋,還陪我……演戲?」容灼說到此處,又覺得有些窘迫,臉都不由紅了,表情也帶著幾分委屈,「你要是說清楚了,哪怕編個別的理由,我也不會糾纏你了。」

  於景渡被他這麼一問,也有些答不上話了。

  他當初難道編不出理由搪塞容灼嗎?

  無論軟的硬的,只要他願意,將對方打發了應該並不難吧?

  大不了他換個地方,離開尋歡樓,整個京城不至於沒有能讓他落腳的地方。

  可他為什麼第一反應不是澄清,而是讓花姐替他圓謊呢?

  於景渡想到初見時的容灼,一襲紅袍的少年面帶薄紅,看著單純又無辜。

  少年當時站在那裡,將滿滿一荷包的金葉子放到了他面前,說要替他贖身。

  明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明明他也沒做什麼,只是借了個地方又借了條手帕,小紈絝就將全部身家扔到了他面前,懷著勸人從良的單純心思,要救他「脫離苦海」。

  於景渡想到這一幕,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點心動了。

  毫無理智的,不講道理的,莫名其妙就被小紈絝吸引了。

  少年像一束光,猝不及防照進了他晦暗的人生。

  他捨不得將對方趕走,只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所以此後他才會對少年百般縱容……

  「王爺?」容灼小聲喚道。

  於景渡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容灼,心中巨浪翻湧,面上卻平靜無波。

  「或許我就是……想讓你糾纏呢?」於景渡道。

  容灼擰了擰眉,只當他在揶揄自己,便垂著腦袋不理他了。

  與此同時,於景渡帶著容灼出現在京城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太子耳朵里。

  太子早前便一直在猜測容家父子的去處,如今驟然聽聞此事,著實衝擊不小。

  「容灼和於景渡在一起?」太子朝探子問道:「你沒看錯吧?」

  「屬下不會認錯的。」探子道:「宴王殿下帶著容小公子先去江月齋用了飯,又去了茶樓聽話本,最後還去尋歡樓喝了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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