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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想要的不止是這個,他想要的是少年全然的依賴和信任,甚至更多。
既然如此,他就必須付出足夠的耐心和誠意,讓容灼重新接納他。
於景渡翻了個身,從貼身的衣袋裡取出了容灼後來給他的那方手帕,手帕里包著兩枚平安符。在他昏迷不醒之時,這兩枚平安符便一直跟著他。
他看著手裡的兩枚平安符,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容灼如今不是怕他嗎?那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對方相信,哪怕他成了宴王,也與過去並沒有什麼分別。
「黎鋒!」於景渡翻身下了床,朝著偏殿喚道。
黎鋒睡覺不實,很快便聽到了他的動靜,外袍都沒披便匆匆過來了。
「殿下?」黎鋒一臉茫然。
「找人去探一探東宮的人有沒有盯著段府和容府。」於景渡道。
「咱們的人一直盯著呢,最近段府和容府都很乾淨,沒什麼可疑的人。」黎鋒道。
於景渡早前就派了人留意容府和段府,一來是保護容灼母親和舅舅家的安全,二來是提防著太子那邊有什麼不該有的動作。但這些瑣碎的事情,黎鋒並不會事無巨細的朝他匯報。
「那就好。」於景渡又道:「本王和容灼先前在江繼岩那裡用過的易容面具,可在府中?」
「江少卿早前便讓人送過來了,說是怕殿下心血來潮會用到。」黎鋒道。
於景渡點了點頭,「你去繼續睡吧,明日一早替本王去送個信。」
他說罷朝著黎鋒仔仔細細吩咐了一番。
次日一早。
容灼用過早飯便被黎鋒叫走了。
「黎將軍,是殿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容灼有些忐忑地問道。
「容小公子去了就知道了。」黎鋒朝他賣關子。
容灼見他不說也沒再問,跟著黎鋒去了於景渡的寢殿。
不過他進去之後,並沒有看到於景渡,只在殿內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
又或者說,這個人也不算是完全陌生,上一次他們進京偷偷去見容慶淮的時候,於景渡便易容成了這個人的模樣。當時容灼和他一同易了容,兩人扮做了兩兄弟,分別叫吳大,吳二。
「你的。」那人將另一副人皮面具遞給容灼。
不過容灼能分辨出來,這人的聲音是於景渡的。
「我為什麼要易容?」容灼朝他問道:「是要出去嗎?」
「嗯。」於景渡走到一旁坐下,「剛想起來上回離開江府的時候,你將自己的平安符送給了我。今日帶你去一趟清音寺,幫你重新求一枚平安符。」
容灼聞言開口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我不要也行。」
「那怎麼行?」於景渡認真道:「不還你一枚,我不踏實。」
容灼心說,那你可以把我那枚再還給我啊?
但他覺得這麼同宴王說話,有些逾矩,便忍住了沒反駁,老老實實將那副易容面具戴上了。
「還記得咱們的身份吧?」於景渡問道。
「嗯。」容灼道:「你叫吳大,我叫吳二。」
「你管我叫什麼?」於景渡問。
容灼抬眼看向,目光帶著幾分彆扭。
「這麼快就忘了?」於景渡擺出一副兄長地姿態來,「當日是誰追著我非要叫哥哥?如今倒是不稀罕叫了?」
「殿下是……王爺,我不敢和殿下稱兄道弟。」容灼道。
「那你就當這是命令好了。」於景渡道。
容灼聞言只得別彆扭扭地開口,叫了一聲「哥。」
於景渡聽他叫得不情不願,全然沒了從前那份親昵,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待容灼收拾好之後,兩人便乘馬車離開了王府。
原以為一切可以很順利,沒想到馬車到了城門口卻遇到了盤查。
為了避免惹人注意,兩人乘坐的並非宴王府的馬車,而是普通的馬車,所以守城的士兵循例將兩人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於景渡朝扮成了車夫的黎鋒問道。
「回公子,接近年關了,城門口查得嚴一些。」黎鋒道。
容灼小心翼翼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問道:「不會被認出來吧?」
「不好說。」於景渡看了一眼一臉擔心的少年,輕咳一聲道:「咱們這憑證上的身份是兄弟,但你與我這般疏離,旁人一看確實容易露餡。」
容灼自進了馬車便老老實實坐在馬車一角,恨不得離於景渡越遠越好。
這會兒他聽出了於景渡話里的不悅,只得老老實實挪到了他身邊坐著。
不一會兒,盤查的士兵便過來了。
黎鋒掀開車簾讓對方檢查,士兵瞥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什麼關係?」
「兄弟。」容灼忙道。
「長得不像啊。」士兵隨口道。
容灼聞言莫名有些緊張,一隻手無意識地攥住了於景渡垂在身側的衣袖。
「出城做什麼?」士兵又問。
「去寺里上香。」於景渡道。
士兵聞言沒再多問什麼,叮囑了他們天黑前回來,便放行了。
「為什麼要天黑前回來?」容灼不解道。
「年關了,城門入夜後就會關。」於景渡道。
京城的城門原本入夜也是會關的,但是一般會關得比較晚。只有逢年過節或者遇到什麼特殊的事情時,城門口的盤查和管束才會比較嚴格一些。